“一群饭桶!废物!”
欧文州长把一份《萨克拉门托蜜蜂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在场的几个州参议员噤若寒蝉。
威廉·欧文快气疯了。
他原本的政治蓝图是多么宏伟,发展加州,积攒声望,然后在下一届,不,最迟下下届,去他妈的华盛顿,角逐那个椭圆形的办公室。
现在呢?
他治下的加州,先是匪帮横行,把加州国民警卫队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他派去的民兵,在圣丹尼斯镇,当着全国记者的面,亲手屠杀了二十八个被俘的平克顿探员!
这他妈的不是政治丑闻,这是政治自杀。
紧接着,旧金山爆发了美国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城市暴乱!
银行被洗劫,富人区被焚烧,连参议员都被人捅死在了街上!
而他,伟大的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做了什么?
“总统梦?”
欧文州长在心里狂吼:“我现在连他妈的连任都悬了!”
就在这时,他的秘书敲门进来,低声道:“州长先生,前旧金山副市长,巴克利先生,请求紧急会面。他说,事关旧金山暴乱的真相,和加州的未来。”
欧文眯起眼睛。
“巴克利?那个克雷斯特伍德的跟屁虫?他不是……哦,他跑来这儿了?”
“让他进来。”
巴克利被领了进来。
他看起来很惨。
他的西装是体面的,但他整个人就像一个刚刚从战场上九死一生的信使。
“州长先生!参议员先生们!”
巴克利一进门,就激动的说道:“感谢上帝,我终于见到了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旧金山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成了巴克利的独角戏。
他没有一上来就攻击青山,那太蠢了,会显得像私人恩怨。
他先是声泪俱下地描述了暴乱的恐怖。
他把克雷斯特伍德参议员的死,描绘成了一场针对加州政府的、蓄谋已久的政治谋杀。
“火光!枪声!那群爱尔兰暴徒和荷兰杂碎,他们有组织,有武器!他们不是在抢劫,先生们,他们是在战争!”
“而我们呢?”
巴克利猛地指向窗外萨克拉门托的方向:“我们的国民警卫队呢?”
一个参议员皱眉道:“我们已经派了了一支民兵营。”
“可我们没有等到!”
巴克利的声音陡然拔高:“我说的是我们剩下的,驻扎在萨克拉门托的,那宝贵的一千五百人!”
他走到墙上的加州地图前,颤抖的手指戳在萨克拉门托的位置。
“暴乱在旧金山爆发。就算我们第一时间收到电报,我们的部队,从集结、登车、到抵达旧金山,需要多久?”
他伸出六根手指。
“六个小时!先生们!就算一切顺利,也要他妈的六个小时!”
他的手指又划向地图的南边。
“如果暴乱发生在洛杉矶呢?十二个小时?还是十四个?”
他又指向斯托克顿。
“或者更近的斯托克顿?三个小时?四个小时?等我们的大军开到,那些暴徒早就把银行搬空,把市长的老婆都给操了!”
这粗鄙的比喻让在场的绅士们皱起了眉头,但该死的,这太他妈形象了!
巴克利的表演达到了高潮。
“你们看!”
他几乎是在咆哮:“我们把加州最强的武装力量,像个守财奴一样死死攥在萨克拉门托!我们以为这是中央军,这是预备队!狗屁!这他妈的是个笑话!”
“当房子着火时,你不会跑到三个街区外去取水!可我们就是这么干的!我们把水井,把我们唯一的消防队,建在了远离所有火灾隐患的地方!”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威廉·欧文州长的呼吸变得粗重。
巴克利这个混蛋,这个马屁精他说对了一件事。
圣丹尼斯惨案和旧金山暴乱,最大的共同点是什么?
反应太慢!
等民兵赶到时,一切都晚了,只能去收拾残局,结果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巴克利看着州长变幻的脸色,知道鱼儿上钩了。
他抛出了他的解决方案。
“我们需要六个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