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城南,又建有更加巍峨雄阔的皇城,在太平山和御马营、西湖的环绕下,便是宫城所在。
外郭城虽然是平民所居,却也是华美壮阔,十八个城门大小不一,将京城与四郊牢牢联系在一处,每日清晨,四郊的菜农、果农便开始进京城内,或是沿街叫卖,或是送与菜市和果铺之中;稍迟一些,便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商贩,或是以四马大车,或是船泊水运,将堆积如山的日杂百物,送入城内;等到官员起身上朝,街市上早就人声嘈杂,行人商旅热闹不堪,僧人道士夹杂其中,还有那来自外洋的蓝眼金发的夷人身着各式各样的衣饰穿街过巷,兜售着来自海外的货物。
张守仁先前还是骑马,待到了闹市中,只看的眼也花了,行人越来越多,骑马已经很难。他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在大街上慢慢行走。
“守仁!”
临近大佛寺的街口,张守仁正在茫然四顾,耳边却响起杨易安热切的呼喊声。他转头顾盼,却见杨易安背负考蓝,正向着自己微笑。
“易安,你不是去礼部投考了,怎么又跑来此地?”
杨易安悠然四顾,一边与张守仁并肩而行,一边笑答道:“那么点事,不过盏茶功夫就办妥了,闲着无事,想起我本来是要来这佛寺里投宿,不如逛过来看看。倒是你,为什么跑在这里,又是一脸的傻样,好象无处可去一般。”
张守仁苦笑道:“我到真的是无处可去。”
他左右顾盼一番,见没有扎眼的人物在身边,便低头轻语,将今日之事一一向杨易安道来,说到最后,杨易安已经是面色沉重,适才的轻松神情,已经消失不见。
“你这次惹大祸了!”
张守仁见他如此郑重,虽然自己也是如此担忧,却不肯随之附合,便故意做出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向他笑道:“不过是推了今日的饭,有啥祸事可言?”
“嘿嘿嘿嘿!!”
杨易安连声冷笑,向着张守仁上下打量一番,满脸的鄙夷之色。半响过后,方才向他道:“你这家伙,难道自己不清楚么。你现在这个少年英雄,已经是站在风口浪尖上啦。推了石嘉的饭,余太师必定知道,你看吧,他必定会派人过来寻你,意图拉拢。我知道你这个人,石枢使你尚且不买帐,更别提这个太师了。他的人,你必定也是推掉无疑。这样一来,同时得罪了这两人,比得罪皇帝还惨。”
“我不想惹事非,也不能沾惹这些东西。他们要升我的官就升,不想升了,我还回背崽军里当队正去。我的那些兄弟可是好不容易**出来,行军打仗都是万中选一的好手。我是军人,懒得理会别的,只要能让我带兵打仗,管他什么功名利碌。”
“就怕你躲事非,事非却要来惹你。守仁,象咱们这样的人物,真的如同草芥蚂蚁一般,任人摆布的。罢了,事已至此,愁也无用。咱们见步行步,见机行事吧。”
两兄弟相视苦笑,知道眼前的危机,是以自己的能力无法解决的。能和权势对抗的唯有权势,现在张守仁只能被动的等待。
三日后,皇帝自内廷降旨,诏命张守仁入宫觐见。
与繁盛之极,气象瑰丽的南京城相比,宫城除了坚厚高大外,倒是显的简陋平实许多。当年太祖立国时,下决心减小宫室规模,革除宦官之弊,减少内宠人数,宫室营建,只是以为了服务朝会,处理国政为主。就算到了今日,后世帝王废弃太祖苦心,后宫中又是阉人横行,佳丽过万,这宫室的规模,却也一直是如此,并不能有太大的改变。
让禁军搜身过后,过台城、午门,便是朝会的大殿,麒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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