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用袖子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汗,眼神里多了股子狠劲。
“成!二哥,这看门狗俺当了!只要俺还有一口气,这红星制衣厂的招牌,天王老子来了也推不倒!”
这一夜,李山河和彪子没再多话。
简单的帆布包里,只塞了两身换洗衣服,和一摞在这年代比命还值钱的外汇券。
至于家伙事儿,彪子腰里那把杀猪刀是用油纸包了又包,硬是塞进了裤裆暗袋里,这是他的命根子,死也不能离身。
次日凌晨,红磡火车站。
蒸汽机车的嘶吼声撕破了维多利亚港灰蒙蒙的晨雾。
李山河和彪子混在回乡探亲的人堆里。周围是大包小裹、恨不得把整个香江百货大楼都搬回老家的倒爷,有的肩膀上扛着二十寸的彩电,有的手里提着像砖头一样的录音机,脸上挂着亢奋又警惕的神色。
相比之下,两手空空的李山河和彪子显得格外扎眼。
“二叔,真走了?”彪子一步三回头,目光黏在远处模糊的高楼轮廓上,那是还没来得及征服的温柔乡,“俺昨儿个刚在庙街看上一卖鱼蛋的妹子,那腰身,啧啧……”
“出息。”
李山河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你真是啥时候都忘不了娘们啊。”
火车况且况且地启动,像一条钢铁巨蟒,缓缓吐出了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
随着车窗外的景色从繁华的高楼大厦变成低矮的砖房,再变成一望无际的农田,车厢里的空气也开始变了味道。
那是一股混合着汗臭、脚丫子味、红烧牛肉面和廉价烟草的复杂气息。
李山河靠在硬座上,眯着眼,贪婪地吸了一口这浑浊的空气。
这才是人间烟火,这才是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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