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的雨来得毫无征兆。
公盘结束的第二天傍晚,楼望和正与父亲在酒店房间里整理这次拍下的原石资料,窗外忽然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很快就织成密不透风的雨幕。
“看来今晚走不了了。”楼和应放下手中的放大镜,走到窗边,“雨季提前了。”
楼望和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压得很低,闪电不时撕开夜幕,照亮远处层叠的山峦。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从下午开始,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就没有消失过。
“爸,万玉堂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楼和应摇摇头:“公盘上丢那么大的脸,他们应该会消停几天。不过……”他顿了顿,“‘黑石盟’的人今天在酒店大堂出现过。”
楼望和心头一紧:“夜沧澜?”
“不是他本人,是他手下那个叫‘刀疤’的。”楼和应转身,神色严肃,“望和,夜沧澜这个人很不简单。‘黑石盟’表面做玉石生意,背地里干的勾当……比万玉堂狠多了。”
这一点楼望和当然知道。昨天沈清鸢私下告诉他,“黑石盟”这些年用各种手段吞并了缅北好几个小型玉矿,甚至传出过矿工“意外”死亡的传闻。只是夜沧澜做事滴水不漏,从来抓不到把柄。
“他想要什么?”楼望和问。
“你。”楼和应直截了当,“公盘上那块满绿玻璃种,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夜沧澜要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能帮他找到更多石头的人。”
正说着,房门被敲响了。
楼望和警觉地起身,透过猫眼看到是酒店服务员,手里推着餐车。他松了口气,打开门。
“楼先生,您的晚餐。”服务员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
楼和应皱起眉:“我们没有叫餐。”
“是一位姓沈的小姐为您预订的。”服务员递上一张卡片。
楼望和接过卡片,上面是沈清鸢娟秀的字迹:“雨夜难行,备餐一份,望君安好。”后面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他心头一暖,侧身让服务员进来。餐车推进房间,上面盖着银色的保温盖。服务员熟练地摆好餐具,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这姑娘倒是细心。”楼和应揭开保温盖,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缅式咖喱和米饭,“来,先吃饭。”
两人刚坐下,楼望和忽然感觉不对劲——餐车下面,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微弱的红光。
“等等!”
他猛地起身,一把掀开餐车的下层。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被胶带粘在底部,红光是盒子上一个小小的指示灯。
楼和应的脸色瞬间变了:“定时器!”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重物撞门的声音——不是从他们这间房,而是从走廊另一头传来的。
“出事了!”楼望和抓起桌上的水壶,将整壶水泼在金属盒上。红光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但危机并没有解除。走廊里已经响起打斗声、叫喊声,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楼和应迅速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小型保险箱,里面是这次拍下的原石资料和几块重要的样品:“望和,从窗户走!”
“这是十八楼!”
“隔壁房间阳台和我们相邻,间隔不到两米,可以跳过去。”楼和应急促地说,“我数到三——”
房门就在这时被撞开了。
不是他们的房门,是对面的。几个黑衣人冲进对面房间,紧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是沈清鸢的声音!
楼望和想都没想,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冲了出去。楼和应想拉住他,却晚了一步。
走廊里一片混乱。三个黑衣人正在围攻沈清鸢,她手中握着一柄短小的玉刀——正是昨天那只仙姑玉镯化成的武器,但显然寡不敌众,手臂上已经见了血。
“住手!”
楼望和的声音让黑衣人动作一滞。为首的转过头,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到下巴的狰狞刀疤。
“刀疤……”楼望和认出了他。
“楼少爷,聪明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刀疤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夜爷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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