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的雨季来得毫无征兆。
楼望和、沈清鸢、秦九真三人离开滇西古镇的第三天,天空就阴沉下来。黑压压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要砸向连绵的群山。山路泥泞难行,秦九真雇来的马匹时不时打滑,发出不安的嘶鸣。
“还有多远?”沈清鸢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问走在最前面的秦九真。
秦九真掏出那张泛黄的地图,小心翼翼地展开一角,不让雨水打湿:“按地图标注,穿过前面那个垭口,就是‘鬼见愁’峡谷。老坑矿的入口,就在峡谷深处。”
楼望和抬起头,望向秦九真手指的方向。层峦叠嶂间,一道狭窄的山口若隐若现,两侧绝壁如刀削斧劈,云雾缭绕,确实有几分“鬼见愁”的气势。
“这名字起得贴切。”楼望和说,“当年开采这矿的工人,怕是没少受罪。”
“何止受罪。”秦九真收起地图,神色凝重,“我爷爷那辈人说过,老坑矿最鼎盛的时候,矿工有上千人。后来矿脉枯竭,矿主为了节省成本,不断往深处挖。结果挖到了地下水脉,一场透水事故,死了三百多人。从那以后,这矿就封了,再没人敢来。”
沈清鸢皱眉:“那为什么还有人争夺?”
“因为传闻。”秦九真压低声音,“都说老坑矿底下,还有未被发现的‘隐脉’。隐脉里的原石,都是上古时期形成的‘古玉’,质地远超现代翡翠。这几十年来,陆陆续续有人来探矿,但要么无功而返,要么……就再也没出来。”
楼望和心中一动。他想起父亲楼和应曾经提过,玉石界确实有“古玉”的说法。那是地质变迁前形成的特殊玉种,经历千万年地壳运动,玉质发生异变,有些会带有特殊的能量场。如果能找到古玉矿,其价值无法估量。
“走吧。”楼望和紧了紧背上的行囊,“天黑前得赶到峡谷口,不然这雨再大,山路就更难走了。”
三人继续前行。
雨越下越大,山道变成了泥河。楼望和走在最后,不时用木杖探路,防止踩空。他的“透玉瞳”在这种天气里受到了限制——雨水干扰了视线,山体内部的原石气息也变得模糊不清。
但他能感觉到,越靠近“鬼见愁”峡谷,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玉石气息就越明显。那不是普通的翡翠气息,而是更古老、更深沉的东西,像沉睡的巨龙在呼吸。
两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抵达峡谷口。
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峡谷入口宽不足三丈,两侧绝壁高达百尺,几乎垂直。更诡异的是,绝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像是蜂巢一般。雨水从洞口流出,在岩壁上形成无数条小瀑布,哗哗作响。
“这些洞……”沈清鸢盯着那些洞穴,“是矿洞?”
“对。”秦九真点头,“老坑矿的矿道就是这样的,像蚂蚁洞一样四通八达。最深处的主矿道,据说有三里长,直通地底。”
楼望和开启“透玉瞳”,扫视那些洞穴。大部分洞穴内部都是普通的岩石结构,但其中三个洞穴,隐隐透出玉石的荧光——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左边第三个,中间第六个,右边第二个。”楼望和指出这三个洞穴,“里面有东西。”
秦九真惊讶地看着他:“楼兄弟,你这眼力……怎么练的?”
“家学渊源。”楼望和含糊带过,“秦大哥,这三个洞,我们选哪个?”
秦九真仔细观察了一番,最后指向中间第六个洞穴:“这个洞的洞口有烟熏痕迹,应该是当年矿工休息的地方,可能比较安全。而且洞口朝南,通风应该不错。”
三人决定就从这个洞进入。
洞口高一丈有余,宽约五尺,勉强能容两人并行。洞内漆黑一片,秦九真点燃火把,率先走了进去。
火光照亮了洞壁。岩壁上还能看见当年开凿的痕迹,铁钎留下的凿印密密麻麻,有些地方还嵌着锈迹斑斑的铁钉。洞道一路向下,坡度不算陡,但地面湿滑,长满了青苔。
走了约莫半里路,洞道开始出现岔路。秦九真凭着记忆和那张老地图,带领两人在迷宫般的矿道中穿行。
楼望和一路开启“透玉瞳”,观察着周围的岩层。他注意到,越往深处走,岩壁中蕴含的玉石气息就越浓郁。有些地方,甚至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翡翠矿脉,虽然品质不高,但确实是翡翠无疑。
“停。”楼望和突然叫住两人。
“怎么了?”沈清鸢问。
楼望和走到右侧洞壁前,伸手抚摸岩壁。他的“透玉瞳”穿透了三尺厚的岩石,看见里面埋着一块原石——拳头大小,表面是普通的灰皮,但内部却透出冰种翡翠特有的清亮光泽。
“这里有块好料。”楼望和说,“虽然不大,但种水不错,至少是冰种。”
秦九真凑过来看,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楼兄弟,你确定?这岩壁看起来就是普通石头啊。”
楼望和没有解释,从行囊里取出一把小锤和凿子。这是他从家里带来的专业工具,专门用来取小料。
“咚、咚、咚——”
敲击声在矿洞里回荡。楼望和的手法很精准,每一锤都落在岩层的缝隙处,既不浪费力气,又不会破坏里面的原石。半炷香后,一块灰皮原石被他完整地取了出来。
秦九真接过原石,对着火把仔细端详。原石表面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丑陋,布满了坑坑洼洼的风化纹。
“这……真的是冰种?”秦九真怀疑。
楼望和拿回原石,从腰间取出一瓶清水,淋在原石表面。然后他用一块细砂布轻轻打磨——只打磨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窗口。
窗口处,露出了翡翠的真容。
清透如冰,水润欲滴。在火把的照耀下,那片小小的窗口泛着柔和的荧光,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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