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闻到了吗?”林越问道。
老仵作凑过来闻了闻,皱眉道:“什么气味?只有皂角水和尸体的味。林捕头莫不是闻错了?”
林越没再说话,目光重新回到耳后。他让小徒弟拿过一盏油灯,凑近了仔细看。在灯光的映照下,那处“蚊虫叮咬的包”边缘,果然有一个比针尖还细的小孔,孔周围的皮肤颜色略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破后留下的痕迹。
“这里,”林越指着小孔,“李仵作请看,这边缘有轻微的皮下出血,不是蚊虫叮咬能形成的。”
老仵作眯着眼看了半天,还是摇头:“老夫看不出来。就算有个小孔,又能说明什么?难不成是有人用绣花针戳死了张大人?那也太离谱了。”
林越没理会他的质疑,转而检查死者的指甲。他让小徒弟取来一盆清水和一块细布,蘸了水,轻轻擦拭指甲缝。正如老仵作所说,大部分青黑色被擦掉了,但在指甲根部的缝隙里,仍残留着一点淡青色,用布反复擦拭也无法去除。
“这颜色……”林越捻起一点擦拭下来的污渍,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甲刮了一点,放在舌尖舔了一下——只是极轻微的触碰,随即吐掉,用清水漱口。
一股极淡的麻涩味在舌尖散开,带着一丝金属般的腥气。
林越心中一凛。牵机散!这种毒素在古籍中记载过,无色无味,但微量即可致命,中毒者死前不会有剧烈痛苦,往往面色平静,死后指甲会残留淡青色,且口腔更重要的是,牵机散的毒发时间很慢,从服下到死亡,大约需要一个时辰,且毒发过程隐蔽,极易被误认为突发疾病。
如果张启明中了牵机散,那他的死亡时间绝不是老仵作推断的“子时左右”!
林越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估算死亡时间。他伸手探向死者的腋下——这里是尸体温度保存较久的部位。入手冰凉,但尚未完全僵硬,尤其是关节处,还能轻微活动。
按照现代法医学知识,环境温度在十到十五摄氏度时,尸体每小时会下降约0.8摄氏度。假设张启明体温正常时是37摄氏度,现在腋下温度约为22摄氏度,温差15度,推算死亡时间大约在18到20个时辰前?不对,这显然不对,因为昨夜发现尸体时,距离他进密室才过了三四个时辰。
林越立刻反应过来——这里的“时辰”换算错了。他重新换算:一个时辰等于两小时,尸体温度下降15度,按每小时0.8度算,需要约19小时,即九个半时辰。昨夜发现尸体是在三更,即子时(晚上11点到凌晨1点),往前推九个半时辰,正是……戌时三刻(晚上8点45分左右)!
这个时间,与张启明戌时初刻进入密室的时间吻合!也就是说,他进密室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死亡,而不是老仵作根据肌肉僵硬程度推断的“子时左右”。
为什么会有这种偏差?林越瞬间想明白了——牵机散会延缓尸体僵硬的速度!这就是老仵作误判的关键!
“李仵作,”林越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老仵作,“您说尸体僵硬程度符合死亡四五个时辰,也就是子时左右死亡,对吗?”
老仵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哼了一声:“自然。老夫验了三十年尸,不会错。”
“那您可知,有些毒素会让尸体僵硬变慢?”林越追问,“比如……牵机散?”
“牵机散?”老仵作脸色微变,“那是剧毒之物,服下后痛苦不堪,死前必是面目狰狞,怎么可能像张大人这样安详?再者说,牵机散入口即有苦味,张大人难道会自己喝下去?”
“若是微量呢?若是混入食物或水中,苦味被掩盖了呢?”林越步步紧逼,“若是有人用针将毒素注入体内,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中毒呢?”
他指向耳后的小孔:“这不是蚊虫叮咬,是针孔!有人用极细的针,将牵机散注入了张大人的体内。毒发时间约一个时辰,所以他进密室后不久就已死亡,而毒素延缓了僵硬,让您误以为他死在子时!”
“一派胡言!”老仵作脸色涨红,显然被林越的话激怒了,“用针注毒?亏你想得出来!牵机散哪有这么用的?再说,血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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