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轻轻拉了拉季鸿文的衣袖，示意他看过去。
季鸿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眉头不由得蹙了一下。
此刻正在卑微倒酒的陈玲玲。
与往日那个穿着精致衣服，一脸傲慢的财政局副主任判若两人。
深蓝色的制服外套裹着纤细的身子，显得格外单薄。
托盘里的酒杯沉甸甸的。
她的手臂微微发颤，却依旧努力保持着平稳。
陈玲玲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
抬头的瞬间，正好与季鸿文四目相对。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手里的托盘晃了一下，杯中的红酒差点洒出来。
她慌忙低下头，避开两人的视线。
脸颊火辣辣地发烫，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
酸涩、悔恨、嫉妒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自从父亲陈德海因赵登河案牵连后。
陈家的日子一落千丈。
她拿着简历跑遍了清河县的大小企业，却处处碰壁。
没有一家企业愿意要她。
又受不了家里父母的冷嘲热讽。
最后在走投无路之下，看到凯莱酒店招聘服务员。
她只好放下身段前来应聘。
如今过着端茶倒水、看人脸色的日子。
尝尽人间心酸。
她想起当初季鸿文落魄时。
自己毫不犹豫地提出分手，转身投进李豪怀抱。
可谁曾想，曾经风光一时的李豪，如今锒铛入狱。
要是当初她没有那么现实，没有贪图富贵。
而是选择陪季鸿文一起熬过来。
如今站在他身边，接受众人祝福的，就是自己。
可现实没有如果。
想到这里，陈玲玲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心里满是苦涩。
“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给嘉宾倒酒！要是被投诉，这个月的奖金就别想要了！”
这时，领班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陈玲玲猛地回过神，忙不迭的点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去！”
她深吸一口气，端着托盘。
硬着头皮朝着季鸿文和苏清颜所在的桌位走去。
走到两人面前，陈玲玲头埋得更低。
声音细若蚊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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