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大笑:“孟德兄,一别数月,你还是一点没变啊。怎么还跟在袁绍后面摇尾求食?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手提三尺长剑立不世功名,你乃当世豪杰,岂能甘居人下?何不与我一般独闯一片天?岂不是更加恣意洒脱?”
曹操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一面骂自己是在袁绍面前摇尾乞怜的狗,一面夸自己是当世豪杰,一面又当着袁绍的用离间计。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刘备!
见曹操不再应答,刘备又看向袁绍,嘲讽道:“哟,这不是袁绍吗?当初我在平乐观时,让你回来,你称疾不归,如今这是病好了?莫非有我在的地方,你就会染病?若你旧疾复发,可来寻我,我也略懂医术。”
“刘备!”袁绍的脸已经被气成了猪肝色。
身为袁氏子,除了被袁术羞辱过,袁绍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见袁绍要失态,曹操连忙提醒:“本初,莫要中了刘备的激将法。”
在曹操的急劝下,袁绍忍住了怒火,强行堆出笑脸:“刘雍州好意,我心领了。倘若我真的旧疾复发,必来寻刘雍州诊治之法。”
咦?
竟然忍住了?
逆风袁神果然不好对付。
“好说!好说!”刘备哈哈一笑,又指了指后方的西园兵:“方才何校尉说,今日之事是个误会。尔等不是来阻拦我的,而是来迎接我的。是也不是?”
“刘雍州,这的确是个误会。”袁绍忍住内心的不适,笑脸如旧。
刘备挥了挥手:“既如此,那就让西园兵偃旗息鼓,与雍州军穿阵而行,以免被人误会。从此地到洛阳,一马平川,我不想出现雍州军以外的旗号。这个要求很合理吧?”
不论是袁绍、曹操还是何咸、潘隐,皆是脸色一变。
若西园兵连旗号都不打,那去洛阳的是西园兵还是雍州兵?
“不如我引西园兵先行?”何咸提议道。
刘备转向何咸,笑容温和:“何校尉,你既然是来迎接我的,怎么能引西园兵先行呢?难道大将军召我来,不是向洛阳的太后及宦官示威的吗?”
“你认真想想,我就两千兵马,这示威的效果肯定不太好,你们若是偃旗息鼓跟随左右,这加起来就有六千兵马,定能让太后和宦官惊惧。”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太后和宦官如何能猜到我带了多少兵马?”
这匹夫,真是奸诈!
袁绍再次暗骂。
六千雍州军入洛阳与两千雍州军入洛阳,震慑的不仅仅是太后和宦官,还有其他响应入京的,如董卓、王匡、桥瑁、丁原等。
即便有人告诉众人刘备其实只有两千雍州军,也会心生疑虑。
谁知道刘备这两千军是真是假?
万一是假的,迎头撞上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若我等不愿呢?”何咸还在挣扎。
刘备笑容不减:“何校尉啊,我认为你说了不算。不如你回去请示大将军,若大将军不肯偃旗息鼓,我绝对不勉强!”
威胁!
这绝对是威胁!
何咸只感觉气血又在狂飙。
不请示何进,刘备是应召入洛阳的猛士;请示何进,那刘备的立场就难说了。
曹操不由再叹:引狼入室啊!本初啊本初,你太自信了!刘备又岂是会轻易入洛阳之人?他既敢来,就必有倚仗!
“典军营,愿偃旗息鼓以迎刘雍州。”曹操果断的选择了认怂,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将刘备得罪死。
袁绍看了一眼曹操,也选择了服软:“中军营,愿偃旗息鼓以迎刘雍州。”
见曹操和袁绍都先后服软,何咸无奈一叹:“上军营,愿偃旗息鼓以迎刘雍州。”
畏惧的看了一眼刘备,潘隐也拱手服软:“下军营,愿偃旗息鼓以迎刘雍州。”
看着服软的四人,刘备笑容更甚:“早就该这样。我辛辛苦苦自长安而来,就是为了替大将军震慑宵小的。哪有宦官未灭,先窝里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