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住吹燃火绳,火绳红的烫人。
炮兵已将子铳装填进了炮中,怀里还抱着另一发子铳。
看着满船骄兵悍将,白清笑了,沉声道:“鞑子不是傻子,见我们火器厉害,又都在海上,哪里肯近前,要想个办法,把鞑子引过来,全杀了!”
在白清命令下,海沧船全都离队入外海,还有一条小艇,载着十余名船员向岸边划去,船员下船装作伺候篝火。
建奴骑兵首领穆里罕,在海岸前勒马,身后十名骑兵随之一同勒马停下。
“专达,为什么停下?”手下用女真语问道。
穆里罕看着三百步外,海面上的三艘大船,眼中浮现警惕神色,“南蛮子火器厉害,这三艘船不知是什么来路,要小心些。”
正当他犹豫之际,篝火旁的十数人也看见了建奴骑兵,吓得纷纷起身,向大船跑去。
而三艘大船更是不堪,竟直接升帆,准备转向,看样子就要直接逃走,连岸上的十余个自己人也顾不上了。
穆里罕远远可见,三艘大帆船甲板上乱作一团,船员们争相升帆转舵,反倒手忙脚乱,半天功夫过去,船帆还没升起来,被绳子绊倒的,已有七八个。
远远的还能听到船员们惊慌失措的叫声。
手下急道:“专达,那明明是一群软弱的狍子,不要瞻前顾后了,让我们上吧。”
另一人也道:“再犹豫,蛮子就要上船跑了!”
穆里罕闻言,抽出弓箭,一夹马腹,快步冲上,口中道:“小子们,随我杀!”
十名建奴骑兵骑术极精湛,从停马到全速奔驰不过片刻,人人都抄弓箭在手,大呼小叫的朝岸边汉人冲去。
啼声如雷,虽只有十人,也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随着距离渐近,穆里罕骇然发现,原本在海岸边踌躇踱步,不敢下水的十来个汉人,竟脱了衣服,像游鱼一般,一个猛子扎到海中,消失不见。
而那慌乱转向的三条海船,也平息了骚动,天地间一瞬间,安静的只剩下马蹄声。
随后。
“轰轰轰……”
“啪啪啪……”
枪声、炮声,竹筒倒豆子一般密集响起。
穆里罕回过神来,已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看着身侧,一名骑兵手臂化为满天血雾,那人还未来得及发出呼喊,脑袋又炸开一块,随着更多弹雨袭来,整个人浑身血气直冒,连同胯下战马也哀鸣一声,成了纷飞血肉。
穆里罕心胆俱裂,随即他的战马也哀鸣一声,前蹄一软,跌在地上。
他在地上滚了两圈,回身时,已见自己手下像撞上了把无形镰刀,浑身血气直冒,全都丧失生气。
中弹多的甚至当场被打成碎肉块,看不出人形。
整片沙滩,全都血水浸染,殷红一片,触目惊心。
“呕!”
穆里罕猛地吐出口血,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也有三四个血窟窿,正汩汩往外淌血。
他四肢百骸的力气流光,站立不住,跪倒在地。
恍惚之际,只听得耳畔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停,留他一条命……让张家兄弟动手。”
随白清一声令下,张家兄弟人手一把匕首,三人不等小艇,直接跳入海中,片刻游到穆里罕身边。
穆里罕失血太多,已是弥留之际,他勉强睁眼,看着眼前之人,露出鲜红的牙齿嘲笑:“南……”
话说一半,张家兄弟的匕首已经落下,穆里罕几下便被捅死。
三兄弟的匕首不停,连捅了几十下,把穆里罕尸身都快捅成臊子,才筋疲力尽的停手,瘫在一旁喘着粗气痛哭。
白清命人打扫战场,建奴和马的尸体用火烧了,残渣和染血的沙子,都扔到海里。
此举只是为了掩盖行踪,倒不是为了帮建奴收尸。
做完一切后,天色已暗,离去的海沧船也回来,据其中一个船主说,归服堡守军没有妄动。
……
后面半个月,白清在辽东海岸线上,换了多处点篝火,用同样的办法引建奴骑兵来杀。
虽说招数用老,但每次都没留活口,以至于常有建奴骑兵上当。
建奴如今刚攻下辽沈,对汉地掌控有限,军力大多集中在辽沈一线的重镇关隘,辽东南由金州到镇江一线,防备十分空虚,大多都是建奴的老弱残兵和小股部队。
每每中计,被火绳枪和弗朗机炮饱和式攻击,都走的毫无痛苦。
随着骑兵小队越死越多,建奴对辽南的掌控力也逐渐衰退。
已有汉人难民,寻着烟火,找到白清船队。
而且辽东地广,鞑子骑兵人少,也有不少幸免于难的村寨,也被白清接到了岛上。
半个月来,营地已接纳了难民将近两千人。
根据林浅的吩咐,白清统计了难民的身份、职业信息。
选了三十个各式匠人登上信鸽号,先送去南澳岛,同时写了封信,将靠岸辽东以来,半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告知林浅。
……
在信鸽号启航的同时。
身处浑河军营的努尔哈赤,也收到了辽南的消息。
营帐之中,努尔哈赤一身棉甲,目光冰冷,黑脸上横肉颤动。
如今大金连经大战,刚克辽东,又于浑河与明军血战,本该休养生息,巩固统治,为明年秋冬用兵,进逼广宁做准备。
为此努尔哈赤刚刚推行“辽阳新政”,意图对汉人怀柔,以换取安稳统治。
没想到汉人的反抗来的如此之快,这无异于往他的老脸上狠抽耳光。
“南蛮子果然不知好歹,我让他们活命,他们就这么对我?”努尔哈赤咬牙道,声音如熊罴低吼,分外低沉难听。
帐中四大贝勒,各旗旗主以眼观地,大气都不敢出。
努尔哈赤一向自视甚高,藐视汉人,又因父兄之死以及明朝长期以来的打压,对汉人充满怨恨。
自他起兵以来,连战连捷,此番利用蒙古内应攻破辽沈,更是逼迫的大明辽东经略袁应泰自焚。
权威一时达到顶点。
然浑河一战,大金虽胜,死伤甚重,已让努尔哈赤甚为烦闷,而今又接到辽南受大明水师袭扰,汉人百姓纷纷往海上逃窜的消息,焉能不恼怒。
偏偏大金没有水军,贴面骑射的战法,也对海上的明军无效。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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