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前来时,她已入宫面禀皇后。郁家主此刻应当也得知了。”
郁家主确实知晓了。
不过半个时辰,宴席上一名奉酒宫人“不慎”撞上时君棠,半壶琼浆洒到了她衣襟。
不得已只得回营帐换。
这种招术,时君棠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换好衣裳出来时,郁家的人已经在外侯着了。
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山坡后面,郁家主正负手立于月色下。
春夜的风还是冷的。
郁家主的面色比这风还冷,他看着缓步走近的时君棠,脑海中反复回响方才密报。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真相依然锥心刺骨。
那两个外甥活泼可爱,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本可翱翔九天,却未及弱冠就死在了被他们视为亲近的人手中。
“郁家主,虽说这里没有外人,但表情还是要管理一下的。”时君棠披了黑色大氅,除了脸有些凉,全身到脚都很温暖。
“是储明。定是储明,那时的太子不过十岁,他根本没能力布局害人。”郁家主厉声道。
“他当真没有吗?”时君棠很平静地反问,“或者说,太子是否存了杀人的心思?既有,是他亲手所为,还是默许旁人动手,又有何区别?”
郁家主双唇紧抿,许久才沉沉望向她:“章洵出身书院,是太子的人。他忠诚的人也是太子,但你却想把太子拉下储君之位。时君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郁家主,当初御泉谷那晚,你和含烟都在。太子殿下为了姒家可以牺牲我时家,牺牲我。这样的储君我时家自然不会支持,至于章洵,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你不用太过操心。”
“郁家这笔血债,必须偿还。”郁家主一字一顿,每个字都似从齿间碾出。他曾将刘瑾视若己出,悉心栽培,未料竟养出一头噬亲的白眼狼。
“那就请郁家主和我一起支持二十皇子吧。”时君棠看着郁家主难过的样子,心下暗叹,这储君之争还真是无比残酷,这几十年来,白骨累累啊。
“二十皇子?”
“不错。”时君棠的声音在风里异常清晰,“郁家主和皇后娘娘要报仇,自然是要拿走太子殿下最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