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眶有些发热,她转头看向陈迹,他正看着她笑,眼底的温柔像江南的春水,能融化所有的不安。
不远处,艾米丽正站在《蒙马特日落》前,和几位法国艺术家讨论着什么。她穿了一条鹅黄色的裙子,和画里的日落颜色很像,手里拿着这次画展的画册,画册的扉页上,是《南北渡》的缩略图。看到周苓看过来,她笑着挥手,举起手里的画册——画册里夹着一张枫叶,红得像火,和他们去年在卢浮宫后花园捡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
周苓也笑了,朝着她点头。她想起艾米丽送来的“共色”画笔,想起皮埃尔先生的道歉,忽然明白,艺术的力量不仅能打动懂它的人,还能化解偏见,连接彼此。就像《蒙马特日落》里,陈迹用枯笔勾勒的梧桐枝,她用枫丹白露的赭石色晕染的晚霞,硬劲与柔色交织,才成了最美的风景。
午后两点,现场创作准时开始。
两张画桌被搬到了展厅中央,周围围满了观众,形成一个圆形的包围圈。马克拿着麦克风,笑着介绍:“接下来,周苓女士和陈迹先生将现场创作一幅作品,主题是‘塞纳河的夜’。他们将用东方的水墨和枫丹白露的天然颜料,为我们呈现一场颜色的对话。”
掌声响起,周苓深吸一口气,走到画桌前。陈迹站在她的身边,递给她一支“共色”画笔:“别紧张,就像在蒙马特的画室里一样。”
周苓点点头,拿起画笔,蘸了一点淡蓝的枫丹白露颜料——这种蓝色是用枫丹白露的泉水调和的,带着天空的澄澈,是她特意为塞纳河准备的。她的指尖轻轻点染在宣纸上,淡蓝色的颜料慢慢晕开,像水波荡漾,一圈圈扩散。她又蘸了一点暖黄的颜料,在蓝色里轻轻点了几下,灯影就出来了,像塞纳河上的游船灯光,温柔而明亮。
陈迹握着另一支“共色”画笔,蘸了浓墨,笔尖在宣纸上顿、提、转、折,勾勒出天上的星子。他的线条刚劲却不生硬,像北派山水的山石,带着韧劲,每一颗星子都棱角分明,却又被他用淡墨轻轻晕了一下,多了几分柔和,像星光穿过薄雾。
观众们围在周围,安静得能听到画笔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偶尔有人举起相机,却都关掉了闪光灯,像怕惊扰了颜料的晕开,怕破坏了这难得的静谧。菲利普馆长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他们的笔触,脸上带着赞赏的笑容。
周苓的灯影越画越多,从画面的左下角蔓延开来,像一片温暖的灯海;陈迹的星子也越来越密,从右上角铺陈下去,像一片璀璨的星空。当灯影与星子快要在画面中央相接时,陈迹停下了笔,转头看向周苓。
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周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放下画笔,伸出手,陈迹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拿起一支新的“共色”画笔,蘸了一点淡紫的颜料——这种紫色,是他们特意调和的,混合了枫丹白露的赭石色和江南的花青,像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又像江南的紫藤。
两人的手一起移动,画笔在宣纸上划过一道柔和的弧线,然后是桥栏、桥洞、石阶。桥身的弧度柔中带劲,桥栏的线条硬中带柔,刚好把水与天连在一起,把暖黄的灯影和璀璨的星子连在一起。画到桥洞时,陈迹稍微用力,线条变得挺拔;画到桥栏的藤蔓时,周苓轻轻发力,颜料晕染出柔美的曲线。
“这桥叫‘连心’。”陈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展厅的每个角落,清晰而温柔,“是我和周苓在江南乌镇见过的桥,青石板铺的桥面,爬满了青藤,下雨的时候,桥影落在水里,像两个拥抱的身影。现在把它画在塞纳河上,像把我们的故乡,把东方的诗意,也带到了这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观众,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艺术从来不是孤立的,就像这座桥,连接着左岸和右岸,连接着东方和西方,连接着过去和未来。我们希望用画笔告诉大家,不同的文化不是对立的,而是可以像墨色和颜料一样,相互交融,彼此成就。”
话音刚落,展厅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掌声持续了很久,像塞纳河的波浪,一波接着一波。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举起了画册欢呼,菲利普馆长也用力鼓掌,眼角泛起了泪光。
周苓转头看陈迹,他的眼底映着灯光和掌声,像盛着整片星空。他俯身吻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温柔得像只有他们两人——唇瓣相触时,带着枫丹白露颜料的淡香,带着松烟墨的清冽,带着塞纳河的风,带着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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