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委和领导提意见的,最后全被划为右派了,就说那个邓军吧,五七年前几个月还是预备党员,转眼便成了右派,这不,在学校待了快十年了,到现在还没毕业,我说大家还是小心为好,等形势明确再说。”
那几个同学沉默半响才点点头,楚眉买了份清炒小南瓜丝,端着边吃边想,她现在实在拿不定主意,前几天去见韩副书记,韩副书记说的也几乎是相同的话,不过,韩副书记说的不是那样,而是让她严密注意学生老师中的情况,随时向党委反应。
可听了这么议论,楚眉感到心里很是不安,她隐约觉着这次运动与以往不一样,工作组和校党委好像不太对路,若真是这样,那可怎么好。
“楚眉,你一个人在这想什么?”
楚眉抬头看是姜国瑞,姜国瑞同样端着饭盒,楚眉勉强笑了下:“姜副书记,怎么,今天嫂子不在家?也吃上食堂了。”
“她也在单位上搞运动。”姜国瑞现在校团委副书记,他爱人是淀海区华清附中的老师,现在不但大学里贴满了大字报,连中学也同样贴满大字报,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学冒出一个叫红卫兵的组织,这个组织人数不多,活动能量却很大,全部都是干部子弟,而且都是高级干部子弟,学校拿着不知该怎么办;
“姜副书记,刚才我还听见,说工作组要让党委靠边?”楚眉小心而忐忑不安的问道。
姜国瑞平静的笑了下,目光依旧在打量周围的学生,楚眉见状心中更加不安,姜国瑞犹豫了半天才叹口气:“楚眉同志,你要相信党,相信组织,现在运动很复杂。”
楚眉楞了,姜国瑞是校团委副书记,算得上是位居高位了,斗争经验丰富,现在连他都感到复杂了,闹不清该怎么站队了,说明情况非常复杂。
“楚眉同志,有一点,这场运动是毛主席亲自发动,亲自指挥的,我们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组织上怎么说就怎么作吧。”姜国瑞神情沉重。
“今天上午,我在礼堂看到有人贴了你的大字报..。”楚眉愈加小心的说道。
“群众对我有意见,这也没什么,还是那句话,理解要理解,不理解也要理解。”姜国瑞看上去还是很平静,楚眉却知道他的心里却绝不会如此平静,俩人再无话可说,默默的边走边吃。
“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
“唉!”楚眉重重叹口气,姜国瑞算得上老运动员了,现在连他都拿不定主意,这运动真让楚眉看不懂,她心里更加彷徨无助。
回到筒子楼,魏晓虹和常雯雯已经回来了,正在魏晓虹的房间里面,胡永刚和钱江也在,四个人在那议论着,看到楚眉从门外经过,他们也没理会,依旧在议论自己的。
楚眉有睡午觉的习惯,可今天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感觉一阵阵燥热,让她烦闷不已,她将风扇开到最大,那股燥热烦闷依旧,窗外的大喇叭依旧在播放昂扬的战歌,楚眉有些厌烦的将窗户关上。
可即便这样,她依旧睡不着,心里不停的琢磨,这工作组的态度,工作组组长游家舟是地质部副部长,应该是带着上级指示来的,可这上级怎么会踢开党委呢?还有高校长,高校长在全院威信很高,他不仅是老同志,三十年代便参加了革命,是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更重要的是,高校长在学术上极为精湛,主持地院工作期间,对地院教学作了极为重要的改革,学校现在欣欣向荣的景象与高校长的辛勤工作和大胆创新有极大的关系,他在全校师生中有极高的威信。
“不行,我不能这样动摇,作为党员,我必须时刻维护党和领导的威信。”楚眉想到这里翻身下床,对着镜子整理了下,打开箱子准备换条连衣裙,想了想又放下,依旧穿上午的那条。
老师门回来不少,魏晓虹房间的人更多了,他们在一块议论,楚眉在后面听了会,发现除了魏晓虹去了华清,另外还有两个年青老师去了燕大,燕大的情况同样糟糕,从他们的描述中,楚眉判断,燕大党委已经瘫痪,各级党组织彻底乱了,起来反对校党委的不但有学生还有学校的老师和干部。
“你们知道吗,燕大抓了几百个黑帮,原来支持陆平的全部被抓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陆平在燕大积怨不少,燕大又是全国唯一搞了四清的大学,陆平在四清中便被燕大的老师学生提了很多意见,要不是燕京市委甄书记保他,他早就被推下去了,现在甄书记倒了,他自然也跑不了,那个贴第一张大字报的聂元梓,在四清时便被陆平整得很凶,差点被开除党籍,还有,燕大的老教授周培源,也曾经向总理告状,告陆平把燕大告叛乱搞乱了;
。”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楚眉扭头一看,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年青男老师,是机械教研室助教戈桐铮,屋里的老师们都扭头看着他,戈桐铮神情激动:“工作组刚才宣布校党委全体停职,由工作组接管校文革领导权。”
屋里的老师们静了下,楚眉更是大吃一惊,她脑袋嗡嗡直响,这怎么回事?校党委全体停职,高校长、韩副书记都停职了?这,这,这可怎么好!
楚眉懵了,老师们也都懵了,工作组的决定太突然了,地院的运动虽然不如华清燕大那样激烈,可运动还是开展起来了,大字报,演讲都有了,高校长在全校师生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怎么就突然停职了?
楚眉又有那种不安了,这种不安已经很长时间没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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