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去的?”杨满堂惊讶的问,楚明秋觉着纳闷,这有什么难的,柳长林说:“我和螳螂都躲出来了,我现在住在二姑家,螳螂住在他姥爷家,你也躲出去了?”
“躲什么躲,他们在门口敲锣打鼓,小爷我端把椅子,泡上茶,就在边上看,你们也真怂,不就敲敲锣打打鼓,鬼哭狼嚎几句,就这,你们就受不了了?他们不就想让咱们丢脸吗,咱们就不要脸了,他们能怎样!”
杨满堂和柳长林瞪大眼珠子瞧着他,想象着那场面,一群人在敲锣打鼓,这小子却坐在那喝茶看戏,俩人禁不住都乐了,楚明秋忽然觉着这两个人都挺单纯的,连这么点事都应付不了,那杨满堂也就是外表粗鲁;
“这倒是个法子,不就是不要脸吗,咱们连脸都不要了,还能咋样。”柳长林叹口气说,他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父亲原来是局里的工程师,五七年成了右派,六二年摘帽,现在下放到厂里监督劳动。而杨满堂也差不多,父亲是右倾分子,现在还在农场劳动。
“你们啊,错了,”楚明秋笑呵呵的摇头说:“这种事,你要服软,不管你什么态度,最后丢脸的都是你,可你要不要脸了,最后丢脸的就是他们,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嘿,你们没看见,他们走的时候那个灰头土脸的样,我现在想起还想笑。”
“着啊!”杨满堂一拍车龙头:“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妈的,明儿老子就回家,不就是堵门吗,老子脸都不要了,还怕什么。”
柳长林也点点头,可随即又担忧的说:“如果这样的话,和街道就彻底闹僵了,就别想安置了。”
“安置?人家的安置方案就是下乡,你又不接受,撒尿擤鼻涕,两头都,做什么美梦呢。”楚明秋调侃道。
“就是,你不能两头都要。”杨满堂也苦笑了下,柳长林心想也是这么回事,街道要你下乡,你不去就得罪他了,两头都要,怎么可能。
“其实,我那也有坚决不下乡的,人家也一样活得挺滋润的,”杨满堂叹口气说,楚明秋纳闷的问:“谁呀,这么大本事,哎,他们怎么挣钱?”
“咱们那片有几个,早就毕业了,街道根本不敢上他们家去,哦,对了,领头的也姓楚,跟你同姓,人家多会活,每天从城外往城里倒腾东西,什么挣钱倒腾什么,这都倒腾几年了,比上班滋润多了。”
“你们那片的?你们那的?”楚明秋心说这怎么那么象楚宽远,杨满堂说:“我们是城北区的,都住在建工局大院。”
“你们是城北区的,怎么跑城西区来找工作了?”楚明秋心里明白,他们说的多半是楚宽远,楚宽远现在几乎将城北区全部拿下,这几年,楚宽远一手三棱刀一手人民币,将城北区的顽主们收拾了一遍,他的销售队伍遍布几乎整个城北区。
“我们现在是有鸟没鸟先打一竿子,可费了半天劲,这不,连第一关都过不了,枉我们白跑了这一趟。”杨满堂苦笑下说,他现在都没招了,本来他们这样的大院子弟一般都由大院安排工作,他们院这两年毕业的子弟基本都在下属单位安排了工作,现在院子里剩下的无主游魂都是他们这样的可教育好的子弟。
楚明秋忍不住摇头,杨满堂又问:“楚明秋,你想干什么工作?”
“我想找个比较清闲,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在家歇着。”
“哦,想得太美了吧,那有这样的工作,给我说说。”
杨满堂和柳长林都大笑起来,柳长林拍拍楚明秋的肩头:“喂,我说,你也别折腾了,诺,干脆收破烂去,这工作好,完全符合你的要求,想干便干,不想干便在家歇着,也不知道每月能挣多少钱?”
楚明秋停下脚步,看着前面的一个收破烂的老头,老头穿着件很旧的还补疤,脚边放了担子,正和几个老太太正围着他争着价格,伸长脖子紧盯看秤杆,生怕老头少了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