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一直在考虑,从中考结束就在考虑,”楚明秋很认真的说:“对中考,我有落榜的心理准备,刚开始我是准备上高中来着,可后来我想,干嘛去念高中,念高中的目的是什么呢?对我而言是考大学,可既然上不了大学,我干么要去念那高中;
。”
岳秀秀渐渐平静下来,她没有说话,嘴唇咬得紧紧的,院子里,阳光已经隐去,阴影落在笼罩在院子里,岳秀秀轻轻放下筷子:“你们慢慢吃吧。”
岳秀秀起身出去,楚明秋连忙追出来:“老妈,你上那去?”
岳秀秀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往外走,楚明秋回头看了眼,吴锋示意让他赶快追上去,楚明秋赶紧追上去挽住岳秀秀的手臂,饭桌上众人看着他们母子的背影,几乎同时叹口气,小赵总管无声的嘀咕着,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无助的凄凉。
岳秀秀依旧沉默不语,楚明秋小心的陪着她,到了门口,岳秀秀让他去把车骑出来,家里现在有两辆车,一辆拉货,一辆拉人。楚明秋让岳秀秀坐上车,自己骑车拉她。
“妈,咱们这是上那?”楚明秋小心问道。
“去包老爷子那。”
楚明秋其实猜到了,他蹬着车无话找话的问道:“妈,以前啊,有事您就问老爸,现在有事便问包老爷子。”
“你知道啥,老爷子以前有话,若他不在了,有什么拿不准的就去问包老爷子。”
楚明秋心理微惊,扭头看了眼岳秀秀,岳秀秀靠在椅背上,双手习惯性的放在小腹处,黑夜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老爸还留下这样的话,我怎么不知道。”楚明秋语气中带了些许玩笑。
背后传来岳秀秀轻轻的声音:“你不知道的事还多了。”
楚明秋心里又是一震,随即在黑暗中露出了笑容,他轻轻的吹起了口哨,幽静的胡同中响起了永远不回头的旋律,一遍又一遍,自行车穿过孤寂昏暗的路灯,拐进一条更加僻静的胡同。
包德茂的家在六斤胡同,距离楚家胡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公路要跑十来里,楚明秋走的是近道,要近了大约两三里,只用了半个小时左右便到了。
包老爷子的房子不大,是个小四合院,老爷子正躺在靠椅上,听着收音机里的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几年以前,京剧界进行改革,去年燕京还举办了一场盛大的京剧改革会演。
看到岳秀秀带着楚明秋进来,老爷子有些意外,连忙让包夫人搬来凳子,岳秀秀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坐下,包夫人没有端来茶,而是端来一盘西瓜。
“这入秋的西瓜没有那么甜了,这是水井里泡了一整天的,也算凉爽。”包德茂笑着示意,让岳秀秀和楚明秋吃。
岳秀秀拿起一块轻轻咬了小口,一股清算从口里蔓延到腹部进而到全身都感到阵阵凉意,楚明秋拿起一块满不在乎的大口大口的咬起来,嘴边下颌满是汁液;
岳秀秀吃了两口瓜便放下轻轻叹口气说:“老爷子,今儿又有事来请教了。”
包德茂微微点头表示明白,朝楚明秋看了眼,岳秀秀点点头:“这孩子忽然说不想念高中了,倒有一番歪理,老爷子,还请您帮忙拿个主意。”
“哦,”包德茂眼角微微一缩,扭头问楚明秋:“那你说说你的理由。”
楚明秋冲包德茂笑笑,四下打量着小院,这小院他已经来过无数次,不过,这么晚还是首次,小院的萧瑟被夜色掩盖,包德茂几乎没打理过这小院,楚明秋曾经问他怎么不好好收拾下,这小院子好好收拾下,完全可以是另一副景象。包德茂的回答很有意思,这院子这样落魄,说明主人也很落魄,一般没人惦记落魄的人。
“破砖旧瓦残屋,老师,落魄的人一般没人惦记,”楚明秋轻轻的说,眼睛却飞快的朝屋里看了眼,包德茂的夫人正在屋里忙碌,包德茂笑了下,别看包德茂学富五车,他的夫人却大字不识几个,是个典型的乡下女人,一生就围绕着包德茂转,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不懂。
“楚宽远今年又考了一次,他的成绩比去年要差了些,报的是外地的一所农业学院,分数超过那所学校的录取分数线接近八十分,但他还是落榜了,”楚明秋的声音很轻,有种说不清的空寂:“老师教我十年,教会我四个字,知行合一;既然知道考大学没有指望,我干嘛还要到高中去浪费三年。”
“你就那么肯定三年后,政策不会变?”包德茂问。
楚明秋轻轻叹口气:“老师,我感觉很不好,您看了双十条和二十三条没有?还有桃园经验?”
包德茂微微点头,楚明秋继续说:“我感觉康熙和胤礽之间有了分歧,康熙的埋怨不小,我觉着一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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