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样,诙谐玩笑。”悟性大师莞尔一笑,转而看着吴锋:“原以为施主已经南下,再无相见之日,没成想施主还在燕京,真是令老衲意外。”
“世事无常,光复后,我便想回家务农,没成想俗事缠身,不得不留下,倒也幸运,随傅先生举义,现在市政协文史资料室工作。”吴锋答道。
悟性微微颌首,手捋白须:“真替施主高兴,当年我曾为施主操心,施主杀戮过重,一生坎坷,当与此有关,不成想今日一见,施主荣光焕发,眉目间阴虐之气尽消,想来已经抛弃过往,得有新境遇。”
吴锋呵呵一笑,心情很是畅快:“二十弱冠,总觉时不我待;三十而立,欲大展宏图;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我虽不到五十,却也知天命了。”
“施主能有此悟,当为施主幸。”悟性举起茶杯作了敬茶的姿势,吴锋回礼,俩人小泯了一口,狗子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他坐那浑身不舒服,不时扭动下,楚明秋瞪了他一眼,他才稍稍安静些。
悟性看着楚明秋,楚明秋觉着那目光初看有些笨拙,可细细研判,却让他有些心慌的感觉。他勉强冲悟性笑笑。
“嘿嘿,大师,天挺热,您身子挺好吧。”楚明秋无话找话。
悟性大师淡淡一笑:“小施主得遇天地,可惜,。。,小施主,既然有缘,老衲送你四句话吧。”
“请大师赐教。”楚明秋心中有些紧张,得遇天地,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那是他最大的秘密。
悟性略微沉凝便漫声吟道:“每临大事请静气,冲冠一怒悔不及,翻江倒海桃园残,逍遥天地大自在。”
楚明秋听了一头雾水,前面两句好像还有点明白,让他不要太冲动,第三句什么意思,翻江倒海桃园残,这桃园是桃园三结义,那意思是有兄弟要伤亡?这最后一句呢?我自在?什么意思?曹雪芹说白茫茫大地正干净,这老和尚却说茫茫天地我自在,靠,弄什么玄机?
“小子,”楚明秋沉凝片刻羞怯的说:“小子,不懂,还请大师赐教。”
“小施主家学渊源,所学甚杂,痞行世间,当谨记得饶人处且饶人。”悟性大师合什念道。
楚明秋倒吸口凉气,吴锋微微皱眉脸色稍变,狗子依旧不明白,在那左瞧瞧右悄悄,看着楚明秋和吴锋;
“大师说话天机太深,小子愚钝,还请大师指点迷津。”楚明秋心说这老和尚,大多年龄了,还装b,靠,逗小爷玩呢。
悟性莞尔一笑:“明白时自会明白,阿弥陀佛。”
楚明秋还想追问,吴锋叹口气拦住他,起身冲悟性行礼:“多谢大师指点,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相遇即有缘,”悟性闭目叹道:“缘尽即散,施主,有缘再会吧。”
吴锋轻叹一声再次冲悟性行礼,转身出去,狗子急忙跟上,楚明秋还想问问,可看悟性的样子,只好退出去,到门边却听到悟性说道:“小施主,将来本寺若有急难,还请施主援手一二,老衲先行拜谢。”
楚明秋张嘴便想要请他解释下那四句话什么意思,可话到嘴边又改了:“行,冲大师的面子,我答应下来,嗯,”他沉凝下拿出纸笔,将家里的电话号码抄下来,恭恭敬敬的放在桌上:“这是我家电话,若有我需要帮忙的,请打这个电话。”
悟性闭目合什一言不发,楚明秋放下电话号码,再行一礼才转身离开。
从方丈室出来,吴锋和楚明秋都心事重重,俩人都有种不妙的感觉,可这种不妙又在那呢?又都说不出来,狗子出来后就像卸下一副重担般长出口气,立刻恢复过来,拉着楚明秋到大殿去上香。烈日将地面烤得冒烟,原本湿濡的泥土变得干燥易碎,经过马车驴车和汽车碾压,变成粉末,被风一吹,飘到天上,将天空变得灰黄灰黄的。
镇上很安静,几条狗缩在屋檐下,猩红的舌头伸得老长,镇上唯一的合作社商店关着门,几个店员无聊的聊着天,店门上扑满灰尘,隔壁的饭店却开着门,两张方桌摆在门外,桌上放着筷子桶,桌面上的油漆已经脱落。
白塔寺四周也同样安静,安静的寺庙大门朝里敞开着,门面上同样沾了不少尘土,寺庙里寂静无声,空气中隐隐传来香烛的味道,几个游人在庙内漫步游览,时不时小声议论几句。
庙门口拉拉扯扯过来两个小孩,说是小孩,其实一个身材已经快赶上成年人,除了脸上的稚气外,其他与成年人相差不大;另外一个则是真的小孩;门口的和尚只是看了眼两个小孩便没有理会,依旧坐在小屋里,摇动蒲扇,驱赶环绕身边的暑气。
狗子很兴奋,下车后脚就没停过,几乎是跑着进庙的,楚明秋在后面追赶,不时叫他等等很,也不时回头看看,等到吴锋出现在庙门处,他这才和狗子一块朝里面走。
狗子中考成绩得不错,居然上了市重点线,楚明秋只好履行承诺,和他一块回家,吴锋也请了假,送他们进山。
狗子家在山里,到罗汉镇下车后再步行四十多里山路就到了,楚明秋觉着反正不着急,在罗汉镇看看,故地重游一番也不错,明天再上路也不迟。他对这罗汉镇很熟悉,七年前在这捡了个狗子,也将这镇子里里外外跑了个编。今天再到小镇,和七年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
依旧是那古朴的石板道,依旧是陈旧的街面,罗汉寺朱红色大门上的油漆依旧斑驳,三人带了不少东西,在门口将东西寄存在寄存处。而后楚明秋带着狗子和吴锋穿过大殿边上月亮门,沿着小径到了后院;
“老师,狗子,这就是罗汉塔。”楚明秋指着罗汉塔叫道,在路上他已经数次说起过这座塔了,他曾经爬上去过,仔细观摩过这塔上的罗汉。
“哥,这不难啊。”狗子仰望着塔有些困惑的喃喃说道,当时楚明秋说起爬这塔,他还以为有多险峻似的,现在一看未免大失所望,实在太容易了。
“谁说很难了。”楚明秋笑道:“最刺激的是冒险,是打破规则,当年,我还没你大呢。”
吴锋听着他们聊天,心里却感慨万分,他对这罗汉寺其实不陌生,当年他潜伏燕京时,这个庙曾经是他们的落脚点之一,在那场波澜壮阔的反抗战争中,中国人不分男女老少,不分宗教信仰,全部动员起来,这个庙里的和尚也不例外,秘密为他们和八路军提供掩护,军统华北区区长叛变后,庙里的知客和另外两个和尚被鬼子烧死在镇外的槐树下,刚才进镇时,他还留心了下,那棵槐树的位置上又长出了一棵新树。
狗子和楚明秋说着便摩拳擦掌准备跳上去,楚明秋连忙拦着,这时边上传来声佛号,三人扭头看去,一个中年和尚正冲他们双手合十。
“诸位施主,这罗汉塔年久失修,暂不对外开放,还请诸位施主原谅。”
“嘿嘿,我知道,和尚叔,您是释清大师吧?我是楚明秋啊,悟性大师在家吗?”
释清大师凝神端详半天,模糊中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个小孩,几年前到庙里来过,经常到方丈那喝茶聊天,方丈好像挺喜欢他。
“当年我爬上了这塔,害您面壁,您忘记了?”楚明秋继续提醒。
释清和尚闻言再看楚明秋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这小孩是十多年里,害他受罚的唯一一个小家伙,他怎么能不记得。
“原来是小施主啊,难得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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