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西北正和拿着本书和边上的同学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他们似乎很有兴趣,连带前面后的同学都转过身来讨论,他们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好些同学回头看看他们,然后又看看勇子。
勇子摇摇头,毫不迟疑的站起来,推开凳子,大步朝晋西北走去,这时他将刚才在根据地说的话就全忘了。
全班同学都盯着勇子,王老师看着勇子,正犹豫要不要叫住他,勇子已经快步走到晋西北面前,晋西北见他来势不善,连忙站起来。
“你们,站到前面去!”勇子毫不客气的叫道,晋西北的同桌迟疑下站起来,他前面的两个同学傻了,晋西北冷笑着双臂环抱,脑袋微微上扬,身体纹丝不动的看着勇子。
勇子嘴角划出一丝冷笑,也不再废话,上去冲着晋西北便是一拳,晋西北左手横档,右手闪电一拳回击勇子的面部,勇子偏头闪过,左手抓住他的右手,往怀里一带,抬起膝部猛撞他的小腹。
晋西北哎哟一声往后连退两步,勇子毫不放松,猛扑上去,抓住晋西北,一个侧摔,将晋西北扔出去。教室里乱成一团,王老师急忙上去阻拦,勇子根本不理会,挣开阻拦的同学继续朝晋西北扑过去。
晋西北从地上爬起来,勇子已经扑过来了,将他再度摁在地上,王老师要过去拉开他们,螳螂和几个人嬉皮笑脸的将她拦在外面;
勇子双拳抡圆了,凶狠的击打晋西北,晋西北开始还试图抵抗,可没多久便放弃了,勇子死死压住他,双拳左右开弓,晋西北脸上狠狠挨了两下,他被迫用双臂挡住脸。
“勇子,够了!”方头看看差不多了,他过去抱住勇子,将勇子拉起来,勇子站起来还踢了两脚。
几个同学将晋西北扶起来,勇子挣脱方头,两步便跨到晋西北面前,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下次,你丫再不守纪律,老子就把你的牙通通拔掉!”
晋西北没敢答话,以前在军队大院里,他的战斗算不上出类拔萃,可也算得上一号,这到地方上,更是无人能及,没成想,居然在学校被胡同的小子给打垮了,这让他的自尊心有些受不了。
“怎么着,还要较量下?”勇子冷冷的盯着他,晋西北挣脱出来,正要开口,高老师急匆匆的进来,将俩人拦住。高老师将他们叫到办公室,让王老师继续上课。
“陈少勇,你是班长,不能带头打架!对同学,要说服教育,帮助他们。”高老师看着勇子很是无奈,选择勇子当班长是他观察的结果,这个班只有勇子能震住全班,事实证明,这个选择不错,他们班的纪律比其他班好多了,可让他头疼的是勇子采取的方式。
用简单粗暴还是轻的,用野蛮还比较恰当。
高老师足足批评了勇子十分钟,勇子没作分辩,直到最后才说:
“老师,您说的都对,可我嘴笨,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再说了,这帮混蛋,和他们说道理有用吗?谁不知道上课该守纪律,他们就服拳头,老师,以后思想工作交给您,其他的教给我,我保证,再没人敢违反纪律!”
高老师一听顿时气结,让俩人一人写份检查贴在教室里,勇子根本没改正的迹象,公然在检查里宣布就用拳头实行思想教育,再次重申,谁不服就和他单挑,只要能把他打倒,在班上干什么他都不管。
“你干嘛要打架,这次要不是高老师,弄不好就要被处分了。”大丫在放学路上责备他,瘦猴在边上挤眉弄眼的说:“对,对,大丫,你给他好好作下思想工作,这实在太野蛮了。”
“我那会作思想工作,”勇子摇头说:“要不这样,你负责思想工作,谁不听你的,我负责揍人!”
大丫哭笑不得,瘦猴哈哈一笑:“那可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勇子脸色一翻:“怎么不行?她不行,难道你行?”
“我那行!”瘦猴诡异的笑笑:“可她更不行,勇子,大丫要负责作思想工作,你们班的纪律肯定大乱,你想啊,上课说几句话,就可以每天对着梅子,这多舒坦!”
“你!”大丫气得脸色涨得通红,好像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让勇子和瘦猴禁不住呆了呆,大丫看他们的神情脸色更红,跺跺脚骂道:“你们,混蛋!流氓!”
大丫气冲冲的走了,勇子呆了半响,转身踢了瘦猴一脚,瘦猴哈哈大笑闪身躲开,勇子追上去,瘦猴灵巧的闪开,俩人沿街追打到皮箱修理铺;
田婶和豆蔻看见也不理会,她们现在也知道了,这帮小子就这样,只要他们不到店里打闹就行,她们才不管。
“豆蔻姐,今儿够不够?”瘦猴端把凳子坐到豆蔻对面,满怀期待的望着豆蔻,豆蔻摇摇头:“没有多少,就五口。”
这皮箱平时只有两个半人生产,大柱还只能算半个,每天就算全力生产,也只能生产四口,可这皮箱已经传出去了,时不时有人上门买,很难积攒下来,瘦猴他们每次出去卖至少要带十口箱子。
“怎么才五口,昨天不是就有七口吗,今儿怎么还少了?”瘦猴有些着急了,他本想着昨天下午七口,昨晚到今天一整天,怎么也够十口了,没成想居然比昨天还少了两口。
“唉,今儿下午,来了两个天津人,看上去好像还是个干部,一下便买了四口走,这不我们刚赶出来两口,这才有五口。”豆蔻露出了笑容,店里的生意好,即便扣除要还给楚明秋的钱,每个月的收入依旧非常可观,是牛黄工资的三四倍。
正说着,门口又来了两个人,听口音是山东的,豆蔻连忙停手过去招呼,很快两个客人买走了四口箱子,等豆蔻收了钱再转身,瘦猴和勇子已经不见了。
田婶抬头冲她摇头笑了笑,豆蔻也报之一笑,回到缝纫机前继续干活,过了会,田婶停下来,看看外面,忽然开口说:“豆蔻,咱们这生意是不是太好了?”
“婶,这生意好还不好?我还想着把水莲也叫来呢。”豆蔻停下手说,按照大柱的要求,在缝纫时,不能有丝毫分心,说话喝水必须停下才能干。
“就是啊,生意好该高兴,”田婶说:“可这树大招风啊,昨天,孩他大来信,让我们注意,最近政策是不是要变,这要变了可就糟糕了。”
“啊,又要怎么变?”豆蔻有点着急了:“五反不搞了?这廖八婆不是刚洗手洗澡吗?”
城里搞五反,工厂街道全部参加,廖八婆被查出来有多吃多占行为,工作组清算出一百多块,那段时间,廖八婆惶惶不可终日,逢人便陪上笑脸,说来也多亏了这五反,她们办执照才没被卡。
清查出来,廖八婆便说清楚并退赔,这就叫洗手洗澡,而后按态度进行处理,几个月,廖八婆的态度好得不得了。
“孩他大担心啊,”田婶皱眉说道:“豆蔻,我觉着我们每天生产两口,每月六十口,这样每月就有六百块,咱们的税也不高,除去电费,咱们的纯利润几乎有五百七八十,留下两成还债,剩下的大约还有四百多,咱们按股份分,以后不再给工资了,你看怎样?”
豆蔻迟疑下摇头说:“这不好,田婶,这不好。”
按照田婶的办法,孙家吃亏很大,现在孙家是两个人在店里干活,可以拿两份工资。田婶摇头说:“大柱我不想让他再在店里作了,他大说了,他还是该读书考大学,我觉着他大说得在理,读书才是正途,将来水生树林静蕾,都要去读书。”
豆蔻想了想觉着田婶说得不错,可她还是觉着不踏实,晚上悄悄找楚明秋问,楚明秋还不知道古震给她们定的新规矩,现在得知后,他坚决反对;
“田婶说的没错,”楚明秋直接告诉豆蔻:“姐,你们店的规模不能扩大,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行了,千万不能再增加人手了,那水莲千万不能来,如果你觉着她生活困难,没关系,每个月资助她一笔钱都行,但店里不能增加人手,不能增加机器,生产规模不能扩大。”
豆蔻相信楚明秋,可她还是不明白,就连牛黄水生也不明白,楚明秋只好给他们解释:“姐,你们一定要记住,你们是单干,是手工业者,走的钢丝绳,这政策那天变了,你们这合法的生意就可能不合法了,姐,你注意没有,报上又在说,要重新划分成分,到时候,人家给你定个新富农新地主新资本家,那就亏大了,所以,不能扩大生产,也不能在店里保留资金,所有的钱都分了。”
“可,这,我不是占田婶的便宜吗。”豆蔻为难的说,楚明秋笑了下说:“这没关系啊,从这月到以前的,按三个人分,这月之后,大柱不再参加,就按两个人分,不过大柱是你们的技术指导,应该每月给他开一笔钱,多少你和田婶商议。”
如此一解释,豆蔻心里才算安心,楚明秋却叹口气,幸亏田婶警觉,或者说孙满屯警觉,这古震还真是个知识分子,只知道按照正常情况下办事的规则,殊不知,这店就算这样,人家稍微留心点,计算下每月产量,就知道这里面的丰厚利润,那时候,眼红下,各种帽子都会飞来,再由街道出面,将店给合营了,再搞个街道企业,还不是顺理成章。
第二天,豆蔻和田婶商议时,楚明秋破例参加,在楚明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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