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否认经济建设的重要性,相反,如果我们忽略了经济建设,那么资本主义复辟的土壤将更加肥沃,所以,这二者是不矛盾的,我更认为,在很多时候是交织在一起的。”
朱洪正要反驳,忽然灵机一动将战火拉到楚明秋身上:“公公,你怎么看?”
“我对这些没有研究。”楚明秋自然不肯加入这场争论,轻轻巧巧的将话题卸下:“不敢发表意见。”
葛兴国扭头冲他笑了下,晃悠悠的说道:“不敢是真的,没有研究恐怕未必。”
“你们的话题太沉重,也太遥远,”楚明秋说:“我认为,以我们现在的认识,恐怕难以真正看清楚什么东西,你们俩不管争论的结果如何,都可能是错的,你们说呢。”
“同意!”葛兴国举手答道,朱洪思索片刻,笑了下也点头同意。
卡车颠簸了下,三人身体摇晃,这段路有些破碎,卡车颠婆得有些厉害,三人也顾不得说话,楚明秋匆忙中将口罩带上,果然,尘土扬起来了,葛兴国和朱洪也连忙将口罩带上。
五月的阳光已经稍稍有点烈,可陪上这风,却是一大享受,卡车驶出颠簸区,尘土小了,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后面的客车,朱洪站起来冲着客车举起双臂,葛兴国也兴起,跟着站起来,冲着客车手舞足蹈,没成想卡车忽然加速,葛兴国一屁股坐下来,狼狈不堪,楚明秋和朱洪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嘿,这谁啊,居然还把吉它带上了,真以为是春游啊。”葛兴国爬起来,一眼看见后面的吉它,忍不住嘀咕起来。
“肯定是彭哲的。”楚明秋说:“班上就他有吉它。”
“这叫革命浪漫主义。”朱洪说,楚明秋顺势点头:“那是,革命工作和娱乐两不误。”
“公公,来一曲。”葛兴国也不管什么,将吉它拿给楚明秋,楚明秋顺手放在一边,摇头说:“拉倒吧,这车上尘土太大,开口一嘴泥;
。”
朱洪问道:“我说公公,你歌唱得这样好,怎么没进小演出队呀,你要去了,肯定能把其他学校都震了。”
“拉倒吧,这四九城可藏龙卧虎,不说别的,就说这大院吧,几千个大院,你们大院子弟恐怕就有十多万,遗传因子又好,赶不成那出来一个,就能把这四九城给震了。”
“你丫说什么呢?什么遗传因子又好,这大院的,遗传下打架的因子一向不错,那来什么唱歌因子。”
“靠,”楚明秋爆了句口头禅:“多少文工团员嫁作将军妇,这遗传因子还有差了的。”
朱洪大笑不已,葛兴国也放肆的大笑起来,这不是楚明秋说的,是那些干部子弟们议论出来的,建国前后,经过二十多年奋战的将军年岁也大了,文工团和医院是他们找老婆和换老婆的绝佳场所,不少文工团员便嫁入将军府,进入燕京的各个大院中。
卡车出了城,没有直走淀海镇,而是从旁边绕过去,走上乡间土路,尘土变得更大了,三人赶紧把口罩带上,土路上更加颠婆,三人再不敢嚣张,葛兴国紧紧抓住后挡板,楚明秋依旧靠在车厢侧板上,身子随着颠婆起伏。
燕京附近交通比较发达,几乎所有村子都通公路,朱洪抓住车舷站起来,公路两边田野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麦田,金黄的麦浪在风中摇摆,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麦香。
朱洪深吸口气,陶醉在这丰收景象中,葛兴国其实就住在淀海区,以往也经常从田间地头过,经常看见这麦田,可此刻再看这层层麦浪,感觉是截然不同,令他震撼。
一阵喧嚣的锣鼓声,将俩人惊醒,卡车一阵摇晃,俩人连忙抓住东西,稳住身形,此刻卡车后面已经只剩下一辆客车,村头一大群人正敲锣打鼓,两边的树杈上挂着大红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第九中学师生下乡支农!”
“有这欢迎功夫,还不如去割麦。”楚明秋嘀咕了句,葛兴国也忍不住点点头:“这就是官僚主义的一种。”
朱洪没听清楚明秋说什么,倒是听清了葛兴国的话,他也点头说:“对,这是形式主义,看上去小,这燕京多少学校,每个学校下来多少班,每个班都这样来一下,要耽误多少农时。”
楚明秋眼珠一转又换立场了:“我看没什么,这也是农民伯伯的一片心意。”
“你变得够快的,属变色龙啊。”葛兴国忍不住骂起来:“我看你就是个软骨头,将来不是叛徒,就是逃兵。”
“这我不同意,”楚明秋郑重其事的摇头:“这当叛徒逃兵是要有资格的,叛徒必须要是党员,至少要是团员;逃兵,至少要是解放军战士,咱不是那都靠不上,这叛徒逃兵怎么也安不到我头上。”
葛兴国楞了下,朱洪大笑,楚明秋偷偷暗笑,好半天,葛兴国看到楚明秋胸前的红领巾,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指着红领巾叫道:“你丫是少先队员!少先队员!”
朱洪一下笑倒在行李上,楚明秋摸摸胸前的红领巾,嘿嘿笑起来,这时过来几个壮实的村民,头上裹着白帕子,过来便招呼三人,动作奇快的打开车后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