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来也是,军情值钱得很,这种生意不做可惜了。
能把一个江湖组织做得这般大,聂深还真厉害。
聂深似乎猜想到云若辰的心思,轻声道:“听雨楼是我和叶枞的师父一手建起来的。师父他老人家临终前让我做楼主,只是……后来我推给了叶枞。”
他略去不提的内容,云若辰心知肚明。
是为了她的母亲梁氏怜卿吧。就为了梁怜卿的托孤,聂深丢下了偌大的组织不管,化身一名平庸的管事默默地守护着爱人的女儿与产业。
原来他和叶枞是师兄弟?一般的情节里,两人不是该为了争斗楼主之位使尽阴谋诡计吗,他们还真特别。叶枞对聂深那种奇特的依赖感,云若辰真切地感受到了。
然而她理解叶枞。
她不过才认识他多久呢,已经很依赖他了。叶枞从小与聂深一同长大,或许……更能感受到聂深身上那种不自觉地将人吸引到身边来的气质吧。
有些人的魅力是天生的,如聂深。
灯花烧到了结子,猛地一炸,屋里的光线瞬间又更黯淡了。云若辰捻起灯台下的银簪子挑亮灯芯,抬头时发现那团灯火恰好映在聂深戴着面具的脸上。
鬼使神差地,云若辰伸出手抚上聂深的面具,恳求道:“聂管事,你老戴着面具,这表情……有些怕人。”
“不要戴面具,好不好?”
还带着稚气的女童声让聂深没有想太多,他真以为是自己平板的表情让云若辰心里不舒服,没有迟疑便摘下了面具。
丰神如玉的完美面孔,再次出现在云若辰眼前。
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他冰雕雪砌般的容貌仍是俊美得使人无法呼吸。然而聂深对自己的美貌似乎一无所觉,这种淡然的态度与极致的俊逸形成鲜明的反差,宛如神祗也似。
云若辰只觉得胸口微微的疼起来,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唐突莽撞。
明知道的,明知道不能要求更多,为什么还是没能克制自己。
他就像灯台上的这一团烛火,她却不该做那扑火的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