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你看……”
当元启帝犹豫着征询骆天师意见的时候,谁都知道今晚这场法事是势在必行了。
诚王死死瞪着云若辰,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恨不得从眼里发毒箭弄死云若辰这个讨厌的死丫头。
老四家这个小女儿,从来都是讷讷的不说话,连出门交际都少得可怜。谁知她是蔫儿坏,全把劲儿攒到今天了是吧?他回头想想,事情闹到这一步,几乎都是这女孩子在推波助澜。
就算是有人教的,她也机灵得太过头了。
等他熬过这一关,决不能再容这死丫头活在世上!
云若辰感应到诚王充满毒气的眼神,心里苦笑几声。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出头,不想受人瞩目。
她从进京起第一天就立定心意要韬光养晦,但事情就是要这样逼上身来,难道让她坐以待毙吗?
对不起,她可以低调,但不能等死。
虽说骆天师也同意马上做法,但筹备起来也够麻烦的。御花园里聚集的皇亲国戚们都被请到了席位上坐着,老皇帝也被张元扶回了首座上歇息,中间空出好大一块空地让小太监们临时搭建法台。又有人忙着将那块黑石头上的弯曲文字用黄表纸拓印下来。
待等法台搭好、焚香三遍,骆天师才再次出现。他换上了一袭崭新华丽的道袍,却是赤着脚登上法台,一手持三清剑一手拿拓文,法态庄严。
那块黑石头就被搁在香案上,月色下散发着莹莹光华,怎么看怎么真。
骆天师步罡踏斗,口中念念有词,将手里的拓文点燃烧化成灰,随后便捏着手诀在法台上舞起剑来。
此时云若辰立在靖王背后,离法台约有三丈远。她深吸一口气,将舒王送的螭龙玉佩捏在手心,脚下暗踏奇门步法,另一手捏着金莲诀。
事到如今,只能赌一赌了。
师父,保佑我能借到这法器里的阴阳生气吧!
那边骆天行越跳越快,边舞剑边烧灵符,大叫一声将乩笔丢到沙盘上,随后以剑尖指着乩笔在沙盘上飞舞!
“来了!”
元启帝手心捏汗,情不自禁地伸长了脖子去看乩笔在沙盘上画出的文字。
这一套流程他很熟悉,知道接下来就是揭晓扶乩结果的时刻。但他并没有注意到,骆天行面上竟透出了几分惊异的神色,额头也开始冒汗。
“怎、怎么会这样……”
骆天行所谓的“扶乩”其实是一整套江湖把戏,要写什么内容也是他早预定好的。他是准备写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忽悠过去,可现在他发现那乩笔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了!
“天啊,我不会真的沟通了天地神灵吧?”
骆天行拼命将自己震惊的表情隐藏起来,根本没想到,在法台之下有另一个人在遥控这支乩笔。
“蓬!”
忽然间,沙盘上燃起一朵烈焰,差点将骆天行也震下法台!
“啊,神谕出现了!”
“快看,神谕写什么?”
头一次看见骆天师做法的宗亲们心潮澎湃,个个都恨不得扑到沙盘上去看那还在燃着火的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