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呆呆地立在原地,脸上所有的狂热都已褪去,只剩下了一片恰到好处的“惶恐”与“配合”。
“嗨!我们明白了!”
“是啊,我们刚才失言了!”
“米国是我们的盟国,我们应该尊重他们!”
众人纷纷点头,那声音里充满了敬意与服从。
然而,他们的眼神深处,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奚落与嬉笑。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心照不宣”。
他们知道,秘书这番话,不过是官样文章,是说给那些“看不见”的耳朵听的。
他们也知道,在这种场合,谈论反对米国,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是霓虹政坛,最深层次的“潜规则”。
但是,在内心深处,他们对米国的厌恶与敌对,却从未改变。
他们渴望超越米国,渴望摆脱米国的控制,渴望让霓虹,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立自主的国家。
而野原广志,以及他的《忠犬八公物语》,则让他们看到了这种可能性。
他们看到了,霓虹文化,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崛起,腾飞。
他们看到了霓虹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小池隆一看着众人那副“心照不宣”的模样,脸上那份严肃与凝重,也渐渐被一种发自内心的快意所取代。
他修长的手指,再次轻轻摩挲着颌下的胡须,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得意。
能打败米国,他一样高兴。
只是他现在的身份太敏感了,如果被知晓,那么一定会被勒令鞠躬道歉甚至是辞职。
米国是不会让有反米情绪的政客在霓虹占据高位的。
这是很清楚的事情。
可是现在,小池隆一真的很高兴,所以他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酒杯,那声音,如同古钟般沉稳而有力。
“各位,让我们共同举杯!”
小池隆一笑着说道:“为我们霓虹的文化崛起,为我们霓虹的未来,也为我们东京电视台,以及野原广志君,所取得的巨大成功……干杯!”
“干杯!”
所有人都齐声回应,那声音里,充满了斗志和激情。
……
“说真的,知事阁下。”
那位精明干练的竞选顾问,此刻脸上那份属于职业经理人的冷静早已荡然无存。
他端着酒杯,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于狂热的光芒:“我甚至觉得,我们之前的竞选策略,都有些太保守了!我们应该立刻调整方向,将‘忠诚’与‘亲情’作为我们这次竞选的核心理念!这简直就是……为您的形象量身定制的!”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引来了一片附和之声。
“山本君说得没错!”另一位负责舆情分析的年轻骨干,激动得脸颊通红:“我刚才已经让手下的人去搜集各地区民众的初步反馈了!现在关于《忠犬八公物语》的讨论,简直是铺天盖地!所有人都在讨论八公的忠诚,都在讨论上野教授的善良!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自发地组织起来,要去涩谷车站的八公雕像前献花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兴奋:“最重要的是,大家在讨论这些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提到您,知事阁下!他们都说,您收养了八筒,您也是一个有爱心,有责任感的人!他们都说,您就像电影里的上野教授一样,温暖而又可靠!”
“是啊!知事阁下!”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显得沉稳持重的女性竞选成员也忍不住开口:“我刚才也接到了几个女性朋友的电话,她们以前对政治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可她们看完电影后,都激动得在电话里哭了半天!她们还说,她们这次选举,一定要投您的票!因为,她们觉得,一个能被狗的忠诚所感动的人,一个愿意收养流浪狗的人,一定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领导!”
“我甚至觉得,我们应该立刻联系几家宠物店,推出‘八公同款’的秋田犬!”一位负责商业合作的顾问,此刻也激动得语无伦次,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烁着商人特有的光芒:“到时候,我们再和宠物店合作,搞一个‘领养代替购买’的公益活动!这样一来,您的亲民形象,您的社会责任感,都将得到极大的提升!”
“这个主意好!”
“没错!我们甚至可以借着这股热度,推动东京都的动物保护法案!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啊!”
“是啊!到时候,我们再和东京电视台合作,搞一个关于关爱流浪动物的纪录片!那效果,简直不敢想象!”
一时间,会议室里充满了各种激烈的讨论声。
这些平日里冷静理智,运筹帷幄的政治精英们,此刻都仿佛被《忠犬八公物语》所点燃,他们的脑海中,迸发出了无数充满创意与激情的竞选方案。
小池隆一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讨论,脸上那份深意的笑容,也越来越浓烈起来,最终笑着点头道:“嗯,那就这样,你们拟定个计划出来。”
将自己的政治形象和忠犬八公物语绑定,小池隆一现在发现,还真是做对了!
……
与此同时,在远离东京喧嚣的秋田县大曲市,西大曲村。
夜幕早已降临,稀疏的星辰点缀在墨蓝色的天鹅绒上,将这片宁静的乡野笼罩在一片祥和之中。
野原家的老宅里,灯火通明,温暖的橘色光晕从窗户里透出来,驱散了院子里的些许寒意。
屋内,一场属于野原银之介的“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不行!绝对不行!”
野原鹤双手叉腰,柳眉倒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瞪着眼前那个正抱着酒瓶,一脸赖皮相的秃头老头子,声音清脆而有力:“你刚才已经喝了三杯了!而且你自己也说了,那是最后一杯!大丈夫说话要算话!”
“哎呀!鹤酱!你不要这么小气嘛!”
野原银之介,这位野原家的“老顽童”,此刻正像个没要到糖果的孩子,嘟着嘴,晃着手中的酒瓶,那双总是充满了活力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委屈与渴望。
他手中的,正是那瓶价值不菲的顶级清酒——十四代。
晶莹剔透的酒液在瓶中轻轻晃动,散发出馥郁的米香,光是闻着,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
“这可是我们家广志,特意从东京给我带回来的!是孝敬我这个当爹的!”
野原银之介理直气壮地嚷嚷着,声音洪亮得几乎要掀翻屋顶:“我多喝一杯怎么了?我喝自己儿子的酒,天经地义!你这个当妈的,可不能剥夺我享受天伦之乐的权利!”
他这番歪理邪说,说得是振振有词,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占理的一方。
野原鹤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她伸出手指,没好气地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你还好意思说!广志给你买这么好的酒,是让你品的,不是让你当水喝的!你看看你,这才几天功夫,一瓶酒就快被你喝见底了!这要是让广志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当妈妈的,没管好你这个老酒鬼呢!”
“我哪里是老酒鬼了?!”野原银之介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那副模样,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我这是……这是在品味人生!品味我儿子对我的孝心!你不懂!”
“我懒得跟你说!”野原鹤白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却藏不住一丝宠溺的笑意。
她看着丈夫那副耍赖的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他手中夺过酒瓶。
“就一小杯!真的是最后一杯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个小巧的清酒杯,小心翼翼地为他斟上了一杯。
那清澈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芒,如同最上等的琼浆玉液。
“嘿嘿嘿!鹤酱你最好了!”野原银之介的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他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接过酒杯,那双贼眉鼠眼的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他将酒杯凑到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那馥郁的酒香,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嗯——!好喝!真是好喝啊!”他咂了咂嘴,小口地抿了一口,那份满足,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野原鹤看着他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知道,这个老头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却比谁都疼爱这个家,疼爱他们的两个儿子。
“好了,酒也喝了,该说说正事了。”野原鹤在丈夫身旁坐下,语气也变得语重心长起来:“我刚才听狭志说,广志又给他打电话了。说是让我们这段时间,做好售卖秋田犬的准备。你这个当爹的,也得去基地里盯着点,别让那些年轻人,把事情给搞砸了。”
“嗨嗨嗨,知道了,知道了。”野原银之介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他此刻正沉浸在十四代的美味之中,哪里还听得进别的话。
他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狭志现在可是大社长了!手底下管着八十多号人呢!光是那个秋田犬饲养基地,就有三十多个人!还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去盯着?他们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还不如趁早关门大吉呢!”
他顿了顿,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再说了,不就是卖几只秋田犬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们秋田县,遍地都是秋田犬,还能卖出什么花样来?”
野原鹤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这个丈夫,虽然在种地方面是一把好手,但在商业头脑上,却是一窍不通。
“你懂什么!”野原鹤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这可不是简单的卖狗!这是我们家广志,布下的一个大局!”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睛里也闪烁着光芒:“广志说了,我们现在卖的,不是秋田犬本身,而是……是未来秋田犬的‘血统’和‘分级’的资格!”
“血统?分级?”野原银之介闻言,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挠了挠那颗已经有些稀疏的脑袋,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是啊,血统和分级。”野原鹤点了点头,她虽然也不太懂这些商业上的门道,但广志在电话里,已经跟她解释得很清楚了。
“广志说,只要我们掌握了给秋田犬评定血统,划分等级的权力,那么,未来整个霓虹的秋田犬市场,就是我们野原家说了算!我们说哪只狗血统纯正,它就价值千金!我们说哪只狗是杂种,它就一文不值!”
“到时候,我们卖的,就不仅仅是狗了,而是一种标准,一种权威,一种……能够掌控整个市场的,无形的力量!”
野原鹤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自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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