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神童?九岁能文,十三开馆教授《尚书》,二十中进士。”
范质脸色如常,应道:“陛下谬赞,惭愧。”
萧弈对这等人还是佩服的,不像他,台词都记得吃力。
李谷这才开口,道:“分田归户,最怕的,是地方官员的私心。”
“李谷所言甚是,一旦下诏,州官必增加赦额,留存私亲所建之寺。故必须将赦额之权收归朝廷。”
“不错,朝廷当派人造册,注明寺院占地、僧众数量,报枢密院核验,有徇私者连坐。”
“臣以为,赦额也非一成不变,需逐一审阅,凡隐匿寺田超百亩以上,削其敕额。”
“如此,拆寺算有了章程,可田产若为地方官瓜分,必生新弊。”
“所得田产,登记入官分田耕种,一年免税,次年起按常例缴税,如何?”
“既安流民,又增税基……”
如此,议题终于顺利展开。
萧弈凝神听着,学习到了许多做事的方法。
比如,他本以为拆毁铜像铸钱很简单,但这些文官考虑得却很深远,提及了如何让佛寺赎买,隐匿铜像如何惩戒;铸钱之后,对粮价的影响如何规避;民间私藏的佛像又如何处置。
再比如,勒令僧尼还俗的标准,需要背诵一百页的佛经,由州府学官与寺院住持共同考核;年龄也需要划分,五十岁以上的可不必还俗;若全部编入户籍,恐有游手好闲、滋生事端,可把部分青壮年编入军籍,有手艺者分配至工坊。
可以预料到,由抑佛而造成的动荡会因文官们的未雨绸缪而成倍地减少。
议了两个时辰,郭威忽打断了众人,道:“赐食。”
萧弈这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午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宦官们引着众臣到走廊东西的庑房中,每人坐在一个矮几后,上面摆着个食盒,打开来,伙食一般。
蒸饼、炙肉、蔬菜羹,以及一壶小酒。
没有人说话,该是怕被郭威认为私下定调。
萧弈观察了众人的反应,许多官员对菜色并不满意,旁边的苏禹珪碰都没碰胡饼,吃了蔬菜羹,自在那闭目养神。
“苏公,炙肉若不吃了,能给我吗?”
“啊?萧将军请。”苏禹珪瞳孔震动,恢复波澜不惊,笑道:“呵呵,年轻人多吃点。”
萧弈本以为只有自己能做出这种事,没想到,苏禹珪另一边的范质把剩下的胡饼讨要了过去。
正好顺势与范质低声交谈了两句,认识一下。
“晚辈萧弈,见过范公。”
“范某听说过将军,彼时开封人心惶惶,将军入城,免百姓劫难,大德也。”
“范公谬赞了。”
旁人都只说萧弈枪桃慕容彦超,少有人夸他此事,此时一听,他便知范质不简单。
范质也不多言,把胡饼撕了一半,隔着苏禹珪,递了过来。
萧弈接过,相视一笑。
王峻却不高兴了,将他招了过去。
“你为何与范质私语?”
“回王相公,找他要了半块饼。”
“功绩都让人抢了,讨点吃食,你也不嫌丢人!”
王峻冷着脸丢下这么一句,甩开袖子就走。
萧弈知道王峻为何不爽,觉得大可不必这么小气。
歇了半个时辰,继续议事,议得头晕脑胀,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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