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值房中,老潘点亮蜡烛。
萧弈倾身向前,双手比划,尽可能地描述出他想要的玻璃。
“赵老,你是修建皇陵的能工巧匠,应该明白我说的东西吧?”
“将军所说‘沙子烧出来的玻璃’,小老儿实在不曾见过,倒是与璧流离有些相像哩。”
“哦?何为‘璧流离’?”
“将军可曾见过瓷器上的釉,透亮晶莹。”
“对,是那么回事,赵老可知如何烧制?”
赵础摸着稀疏的胡子,琢磨了一会,道:“小老儿倒也可以试试,可要做出将军说的那般透亮,那也难,或许还得寻几个常与胡商打交道的老同行问问。”
“那就拜托赵老了,还请尽快开始着手,多试,总能造出来。”
萧弈虽不懂技术,却愿意指明方向,因此非常笃定。
赵础面露惶恐忧虑,似乎担心造不出,被他这个权贵武夫杀了,应下,告辞,表示今晚就去寻人商量。
老潘也有些担心,问道:“郎君,官家要二十个望远镜,一两个月造不出来,算不算欺君?”
“放心,欺君也是砍史德珫的脑袋……”
萧弈发现,做买卖很是愁人。因为算了帐,他当晚甚至没睡好,才睡了四个时辰就醒了。
起身,天还没亮,张永德买来打鸣的鸡不知又被谁吃了,营中颇安静。
洗漱时,听到辕门处有人与值守的兵士说话,过去一看,是吕丑鬼鬼祟祟地回来。
萧弈什么也没说,直到点卯时,把吕丑喊出列。
“吕丑,出列。”
“喏!”
“昨夜去了何处?”
“回将军,我拉了三天肚子……”
“说实话。”
“是,我给小桃在开封赁了个院子,昨夜去见她了。”
“连着三夜都是借机出营去见她?”
“不,不是,不是见她,前两夜见了别的相好……不是,你们笑甚?站好。”
萧弈脸色一沉,笑声顿止。
他故意等了几息,见麾下兵士渐渐不安,绷起了脸,才再次开口。
“吕丑不守军律,笞二十,筛汰出营。花秾,收了他的腰牌盔甲武器。”
“将军!小的知错了。”
吕丑顿时色变,连忙跪倒。
吕酉犹豫了片刻,上前求情,道:“将军,阿丑以前是牙兵,浪荡惯了,还请将军看在他是初犯……”
“军法无情,拉下去。”
张满屯嚅了嚅嘴,似想劝,最后没开口,架起吕丑,将他拖出了校场。
不一会儿,嚎叫声传来。
萧弈目光扫过兵士们那一张张噤若寒蝉的脸,道:“继续操练。”
“喏!”
一直到操练结束,回了值房,萧弈才命人把吕丑抬过来。
“委屈吗?”
吕丑趴在担架上哼哼唧唧,闻言立即点了点头,嘴里应道:“为将军肃军纪,不委屈。”
“看来你觉得冤枉?”
“将军,小桃是我骗到开封的,我总不能不管她。”
“你管得过来吗?”
“我知道将军是为我好,笞我二十,让我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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