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腰间绕上一圈系牢,挂上马灯瞪着洞壁攀了下去。
陈三则在上面缓缓地放着绳索。每下到一米,阿公则停下来,在洞壁上钉上一个马镫,一来方便陈三等会下来,二来也好有个回去的道儿。
如此按部就班,两个时辰过去了,绳子放到了尽头,可还不见阿公有下底的动静,陈三以为出了什么变故,忙冲着洞底吼了一嗓子,问阿公啥情况?阿公回话说一切正常,就是下面越来越冷,并催他继续放绳子。陈三得令,又将最后一团百米大绳接了上去,继续放绳。
可没多久,阿公就骂骂咧咧起来,“妈的,这下面全是水,怪不得火折子下去没动静,你别放了,等我上来。”接着,绳子开始松劲儿,阿公踩着马镫往上攀。不一会儿洞里就响起一阵轰鸣声,通过洞穴的喇叭效应不断地放大,声音也越来越沉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下面浮上来。陈三不知出了什么症状,忙问阿公。
然而,连吼了几声阿公也没回话,陈三使劲一拽绳子,竟摔了个四脚朝天,仔细一看,绳子的那头竟是空的,阿公不见了!
陈三见势不妙,来不及多想,丢掉绳子就往山上跑,可没等他上去,只听身后“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冲天般的黑色水柱从洞穴里喷涌而出,不断上涨的海水很快就漫过了岛盆,与外面的海水连为一体。
自此,陈三没入其中,不见踪迹,只有那条孤零零的木筏子在海里随波荡漾。
三天后,人们在一处海滩救起了昏迷不醒的阿公,那会儿他虚弱到了极点,问他姓甚名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什么都记不得了。后来,一个好心的秦老头将他带回了家,细心照料。
三个月过去了,阿公这才渐渐恢复了意识。说来很怪,从那会儿起,我阿公性情大变,匪气全无,每天就知道上山打柴干农活,几年下来,竟成了秦家的顶梁柱,秦老头的好帮手。
这秦老头儿所住的地儿名叫万家港,位于海南岛南部边陲,因便捷的地理位置,这里常年就是渔民们交易水产的地方,逐渐形成了一个贸易海港。老人家平生积德行善,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老好人儿。
早年当过走家串户的土郎中,懂得一些药理知识,村里谁有了小病小灾的都来找他号号脉,掌掌眼,他呢叫价也不贵,只收些草药钱,上了岁数呢便在村子里开了个小商铺,经营些日用杂货之类。
按理这样的好人应该被老天眷顾才是,可他老婆不争气,也没给他落下一儿半女,便收了一个战乱遗孤做养女,取名秦小翠。
秦老头儿自从救了阿公后,就常常想,这汉子身板结实,相貌堂堂,如今失忆至此,乃数天意,何不收为养子,再把那小翠许配给他,岂不是亲上加亲,也圆了自己这辈子无儿的心愿。想罢,秦老头儿委婉地向阿公表达了这个意思。我阿公一听,乐得屁颠屁颠的,这等好事岂能放过,一口答应下来。
三天后,锣鼓熏天,鞭炮齐鸣,阿公八人大轿地将小翠娶进了门。五六年过去了,小翠共生下五个男孩儿,都随了秦姓,老大叫秦水,老二叫秦火,老三叫秦土。老四叫秦木,老五叫秦金,整个一金木水火土五行凑齐了。到我这辈儿,他们自然也就成了我爹和我的四个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