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静。
静得能听见墙角那只老蜘蛛在织网,静得能听见陈品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扑通、扑通”,砸得床板都在响。
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那束光,从床头爬到脚踝,最后消失在黑暗里。
天黑了。
陈品保持着脸埋进枕头的姿势,三个小时,纹丝不动。
不是睡着了。
是在等。
脑海里那片曾经飘满弹幕和吐槽的意识空间,此刻像个死寂的坟场。那个金色的进度条在冲到【100%】的瞬间,就像被拔了电的老式电视机,闪了一下,彻底黑屏。
没有“叮!进化成功”的提示音。
没有那声熟悉的、奶凶奶凶的“喵呜”。
什么都没有。
“喂……”
陈品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对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干瘪得像张砂纸。
“小馋猫?”
“瑶光?”
“……死丫头?”
无人回应。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像一双冰手,顺着脊椎骨爬上来,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
这感觉,比当初吃夹竹桃提拉米苏躺ICU里等死还难受。那时候是身上疼,现在是心口被人掏了个大洞,呼呼地漏着风。
陈品猛地坐起身,抓起枕头狠狠砸向墙壁。
“草!”
他骂了一句,眼圈当场就红了。
“玩我是吧?卸磨杀驴是吧?老子刚拿了冠军,刚给你凑齐那破法则,你就跑路了?连个五星好评的机会都不给?”
他赤着脚跳下床,在不到四十平米的小屋里像头困兽一样转圈。
“早知道进化是这鬼样子,我做什么100分的菜!我就该做个59分的,气死你个强迫症!”
他冲到旧冰箱前,一把拉开门。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半瓶过期的可乐和两根蔫吧的葱。
以前每次打开冰箱,脑子里那个声音总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凡人!又是这种垃圾!本神要吃肉!要吃那种雪花纹理的和牛!】
现在,冰箱还是那个破冰箱,可那个催他买和牛的声音,没了。
陈品靠着冰箱门,身体一点点滑落,最后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插进头发里。
赢了世界又怎么样?
那锅“冰火鱼”再神,没了那个能懂这一口的灵魂,也不过就是一锅比较好喝的洗锅水。
“你出来啊……”
陈品的声音哽咽了,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祈求。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不去大饭店了,咱们去吃路边摊。吃那家你最嫌弃但又偷摸咽口水的臭豆腐,吃那家脏摊儿的烤冷面……我不吐槽你了,你想吃多少都行,大卫·陈那冤大头的支票我还留着电话,我这就让他打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十二。
就在陈品心如死灰,准备接受自己又变回那个孤独外卖员这个事实时——
滋啦。
头顶那盏昏黄的吸顶灯,突然闪了两下。
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味道,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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