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是洪武十五年,四月中旬,正值盛春时节。
辽军兵败如山倒,一路节节败退,顾廷烨带兵疾进,锐不可当,短短数日便已连破三城。
同时,赵晗下令,大军进城后严禁烧杀抢掠,滋扰百姓,凡有擅闯民宅,强取民物者。
无论官阶高低,一律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另传令各州府,即刻搭棚施粥,赈济各地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以安民心。
对于奋起反抗的燕云百姓,需先辨明缘由再行处置。
若是受辽军残部蛊惑,被迫参与反抗者,缴械后既往不咎,可照常领取赈济粮米。
汴京城内,贺家老太太病逝。
自她带着贺弘文从白石潭老宅迁居至京城后便广结善缘,经她手调理好身体的官眷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一时间,往来登门吊唁者络绎不绝。
远在雄州的贺弘文得知消息后甚为痛心。
只得在营帐中对着汴京方向遥遥跪拜,含泪写下一封家书,嘱咐两位伯父和妻子崔氏好生操办祖母的丧事。
魏国公府,寿安堂内,烛火摇曳。
盛老太太捧着一盏热茶,眸光微沉,神情恹恹。
贺家老太太本姓张,娘家是金陵声名远扬的医药世家,二人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
各自出嫁后,往来虽减少,但交情从未变过。
“生老病死乃世间常态,谁也躲不过去,母亲莫要太过悲伤,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要紧事。”
“近来北边捷报连连,以儿子来看,战事最晚到年底便可平息。”
盛纮端坐在一侧圈椅上,轻捋着胡须,暗自思忖着等盛长柏归来后,多半能得个从三品吏部侍郎的位置。
而他早已年过半百,本朝规定,文官年满七十便可致仕,告老归乡,但并非绝对。
许多官员根本熬不到七十岁就因病离世,还些官员为避开党派纷争,借着小病上奏疏想要提前致仕。
更有些深得官家倚重,且身体康健的老臣,即便年过七十,不仅不用致仕,还会被委以重任,用来平衡朝中势力。
在他看来,盛长柏紫袍加身之际,自己或许就能上奏请辞,在家中读读书,练练字,安安稳稳的享几年清福。
毕竟能像家中老太太这般年近八旬依旧精神矍铄,实属少见。
盛老太太搁下茶盏,温声道:“燕云十六州能够光复,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说到底,还是当今圣上英明神武,运筹帷幄,才促成这桩载入史册的大事。”
“世间千里马常有,而识才的伯乐却难得,长柏苦读多年,有此圣明之君在,亦能有他的用武之地。”
“对了,仓哥儿怎样了?”
“今早听长柏院里的女使来回话说,这几天夜里总是不安稳,频频哭闹,可要拿帖子去请太医来瞧瞧?”
海朝云已于月前为盛长柏诞下第三个孩子,取名盛仓,有家宅丰足,安稳无忧之意。
盛纮眉目舒展,摆手道:“夫人已经差人去请郎中了,过几日若还不好,再请太医也不迟,母亲不必太过忧心。”
“那就好。”老太太轻轻点头,她抬手揉了眉心,在房妈妈的搀扶下站起身。
“我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长柏院里的事,多留心着些,有什么消息随时让人来回我。”
“好,儿子明白。”盛纮拱手一礼。
与此同时,辽国,上京,临潢府,宣政殿内。
耶律洪基身着契丹皇帝长袍,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一抹前所未有的阴郁。
几名大臣面面相觑,屏气凝神,谁都不敢率先开口,殿内一时间静的有些可怕。
约摸半柱香时辰后,耶律洪基咬牙道:“当真没有抗衡的希望吗?我大辽铁骑纵横百年,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尔等可知,燕云之地关乎国本,仅南京道一地的盐税,每年便占岁入四成以上。”
“失去燕云,我大辽等同断去一臂啊!”说罢,他仰天长天,面如土色。
耶律乙辛眸光微动,与身侧几名官员相视一眼,拱手道:“陛下,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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