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家的信重。
两月前,庄氏已为张家诞下一女,取名为张妙仪。
姑母是当朝贵妃,父亲是可承袭英国公爵位之人,母亲亦是出身武将世家,汴京城内不知有多少人家已经盯上了她。
辰时将近,不远处已传来悠扬的礼乐声与整齐有致的马蹄声。
英国公夫人双手微微颤抖着,进宫见女儿和女儿回家省亲,这完全不是一种概念。
随着轿撵在府外停下,张桂芬在心腹宫女红缨的搀扶下,款款来到他们的身前。
英国公忙领着张家上下恭谨行礼,庄氏用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张桂芬一眼。
只见她身姿高挑匀称,步态沉稳端庄,身穿胭脂色织金罗裙,满头珠翠。
在晨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精致英气的脸颊上薄薄施着一层粉黛,明艳的让人挪不开眼。
庄氏嫁来张家时,张桂芬只有两三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整日跟在几个哥哥后头舞刀弄枪,活像个假小子。
如今见她变化如此大,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张桂芬深吸一口气,亲自上前将英国公夫人扶起,张辅和庄氏等人也跟着起身。
“母亲……”
“有话进府再说,莫要失礼。”英国公夫人小声叮嘱一句。
张桂芬点点头后便在众人及内侍宫女的簇拥下,往张家正堂走去。
“嫂嫂,大哥哥他可还好?”张桂芬入座后,扭头看向庄氏。
庄氏也有诰命在身,她起身道:“娘娘放心,官人在军中一切皆好。”
“心里也一直牵挂着娘娘,只是军中事务繁杂,没能时常递来书信问候。”
英国公府已是富贵至极,家底丰厚,张辅身居高位,行事磊落,对将来承袭自己爵位庶长子言行举止更是格外严格。
张征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根本没必要通过兵籍一事来牟利。
虽然底下也有几个亲信干这样的事情,但并未波及到他。
毕竟这在军中已经成惯例了,发落数百名武官,一则以儆效尤,二则安抚一些多年来被克扣粮饷的士兵们。
张桂芬点了点头,接着又吩咐乳母把仪姐儿抱到她跟前,看着小侄女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生的粉雕玉琢,不禁满脸笑意。
一直到酉时,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张桂芬才乘坐轿撵,满心不舍的返回皇宫。
转眼已是九月初,嫣然于三月前诞下皇六子,赵晗赐名为赵瑄。
余老太师和老太太此时已经来到京城余府安置下来。
一为进宫探望嫣然,二则嫣然父亲新娶进门的大娘子洪氏即将临盆,几日前刚刚诞下一子。
余老太师心中高兴不已,亲自翻书取名为余书淮。
前头那位范氏所生的二郎至今只谋个主簿的差事在身上,丝毫不知上进,得空便出去吃酒寻欢。
打眼一看就知他难成大器。
眼下家中有了四郎,洪氏规矩守礼,行事干练利落,好好教养,将来未必不能撑起余家的门楣。
今日,皇宫西侧,宝慈宫,檀香袅袅,静谧庄重。
荣太妃靠着引枕,斜倚在软榻上,年近半百的她发髻中已经有出现几缕白发,脸上皱纹清晰可见。
不过眉眼间依旧带着一抹昔年的风华。
荣飞燕柳眉紧蹙,满眼无奈的坐在一旁,见荣太妃不说话,她仰天长叹一口气。
赵晗已经有六个孩子了,她入宫的年头也不算短,可肚子至今毫无动静,难免有些心急且无奈。
“长姐,你说我会不会也是个无子的命啊!”
荣太妃斜睨了她一眼,抬手拧了拧眉心,“胡说什么呢,官家一月来你宫里几次?”
荣飞燕掰着手指头道:“有个三五次吧,我可都是用心伺候的,次次都……”
“好了,好了,别说了。”没等她说完,荣太妃直接抬手打断,“你身体又无恙,多半只是时机未到。”
“过几日我向大娘娘求个出宫的机会,去玉清观为你焚香祈福,早日得个子嗣。”
荣飞燕抓住她的胳膊晃了晃,嘟囔道:“多谢长姐,贤妃和盛昭容真是命好,我做梦都在羡慕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