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姐,茶汤巷茶坊云集,寸土寸金,就是把我们全部积蓄加一块儿都买不下一个铺面。”
孙三娘抬手抚了抚饱满的心口,“这件事情我做梦都不敢想,要是在钱塘说出去,保准没人敢信!”
不过赵盼儿并未像她们这般高兴,只见她柳眉微蹙,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
“既然是茶坊云集之处,各家要么靠老字号撑场面,要么凭名贵过人的茶品揽客。”
“咱们的半遮面是新铺子,若想脱颖而出,必定得想些旁人没有的法子。”
说罢,她抬眸看向宋引章。
略作沉吟后,开口道:“引章,你如今已是琵琶色教头,通汴京城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听你弹奏琵琶。”
“茶坊初开,想要招揽客人,全得靠你多费心,官家为茶坊取名半遮面,我估摸着也正有这个意思。”
宋引章郑重点头,“放心吧盼儿姐,教坊若无事,我就过来。”
“好,我和三娘这几日也得琢磨些别样的茶饮和点心,既要有江南特色,还得符合京城大多数人的口味。”
说罢,赵盼儿抬手摸了摸下巴,打算明日便和孙三娘先去别家茶坊瞧瞧,当然,樊楼也不能落下。
——
洪武五年,十月初,西南边境,镇南关,此为大周与交趾边境最后门户。
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瘴气已不似先前那般猛烈。
中军大帐内,卫凌身穿甲胄,眉头紧锁,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
“看来这交趾真成缩头乌龟了!”
“咱们大军压境半月有余,他们既不出城应战,也不派使节来谈,看样子是想先耗耗咱们的粮草啊。”
郑骁眸光微眯,附和道:“是啊,咱们没来之前,几次偷偷侵扰边境村落,咱们一动真格,倒吓得连头都不敢伸了!”
顾廷烨端坐在案前,并未搭理他二人的话,目光直直看向铺设在案上的堪舆图。
良久,他沉声道:“此次咱们邕州自南下,经永平寨与凭祥二地。”
“若能一举攻破镇南关、丘温,向南行进直至谅山,一旦掌控此地,便可直扑富良江。”
富良江地势险要,是交趾最为关键的要脉,通过水路就直达升龙,交趾便再无反手之力。
“不错,官家说过秋十月到次年二月是瘴气最弱的时候,咱们可不能白白浪费时间。”
卫凌说话间,摩拳擦掌,恨不得即刻就领兵与交趾为之一战。
打得知卫恕意中毒,他气的几夜不曾合眼,心中早已决定,此次若能立下军功,便让盛纮写下放良书。
等身份清白,也可凭军功为她请封诰命,后半辈子挺直腰杆做人。
汴京官宦与富庶人家写放良书并非罕见,甚至还有正妻亡故后,把妾室放良洗白身份,再以良家女娶进门成为继室的事情。
不过大周律法规定,妾室不得扶正。
这种操作一旦传扬出去,为官者必定会被御史狠狠参上一本,即便没有官身的,也少不了开封府的刑罚。
至于柳哥儿,卫凌也考虑的很清楚。
他毕竟姓盛,又和明兰一样被记在王若弗的名下,只要有自己在,盛家上下根本不会有人胆敢欺负他。
前程一事,他自会多多上心。
等将来盛府分家,卫恕意也可以和柳哥儿母子团聚。
顾廷烨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裴虎与郑骁。
“早日出征,一可减少粮草耗费,二可避免瘴气带来的风险,你二人意下如何?”
郑骁率先抱拳道:“骁骑营和神机营的将士们早就憋坏了,巴不得明日就拔营,谁都不想容交趾这般耗着。”
“既如此,今夜咱们就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顾廷烨说话间,一掌拍在案上。
“末将遵命!”
郑骁、卫凌、石头等几人纷纷应声,神色郑重,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入夜,正直子时,山谷中冷风阵阵,月光被云层遮住,周遭唯有枯叶沙沙”的轻响。
卫凌与郑骁二人领三千神机营士兵与一支精锐沿着山间小径悄然行军。
守卫关隘的交趾大营内,烛火摇曳,侬宗亶面色凝重,眼下一片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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