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殿内,暖香融融。
英国公夫人满眼疼爱的看着怀中的琰哥儿,指腹轻轻蹭过他肉乎乎的脸颊。
张桂芬是她唯一的女儿,打小没离开过自己半步,琰哥儿更是她有血脉相连的亲外孙。
这份感情,整个张家,谁也比不过。
“母亲,快放下歇歇吧,抱这么久,怕是胳膊都酸了吧。”张桂芬笑眯眯的看着她,已为人母的她,那依旧英气十足的眉宇间更添了几分温婉稳重。
英国公夫人闻言,斜睨她一眼后,感慨道:“让我再抱会儿,我又没老到那种地步。”
“看着琰哥儿我就忍不住想到你小时候,那会儿你也这么小,裹在襁褓里,哭起来嗓门比谁都亮。”
“半夜里非得我抱着晃着才能睡着,有次你爹想抱你,刚接过去就哭得撕心裂肺,最后还是我抱着你在屋里走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你哄睡。”
张桂芬嘴角上扬,笑道:“女儿小时候有那么过分吗?”
“不信的话,问你爹和几个哥哥去。”英国公夫人轻哼一声,低头继续将目光放在琰哥儿身上。
片刻后,她轻声道:“如今你诞下皇子,我和你父亲,还有征儿他们,总算可以放心了。”
正当张桂芬准备开口之际,只见心腹宫女红缨领着一队内侍迈步前来。
英国公夫人见状,这才满眼不舍的将琰哥儿交到乳母的手中,和张桂芬一道行礼接旨。
“门下,制曰:
咨尔德妃张氏,毓自勋门,秉性温良,赋姿敏慧,更诞育皇四子,绵延宗嗣,功在社稷,朕心甚悦。
其父张辅,忠勇素著,屡立戎功,克振家声。
兄张征,承父风骨,效力行间,奋身矢志,不坠将门之威名。
尔族世笃忠贞,一门俊杰,诚为柱石之臣。
今晋封张氏为贵妃,望其协理内廷庶务,以安后宫秩序。
钦哉。”
圣旨读罢,张桂芬满脸欢喜的行礼道:“臣妾谢官家隆恩!”
为首的内侍上前一步,微微躬身,亲自将圣旨交到她的手中,英国公夫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今后后宫之中,除了华兰,就当属她最为尊贵了。
待内侍走后,英国公夫人拉着她重新坐在软榻上,母女二人又絮絮叨叨说了许久。
直到天色将晚,她才出宫离去。
——
几月光阴转瞬即逝,转眼已临近年关。
齐衡诸事缠身,自不好回京团聚,申和珍心里牵挂着他,但府中年节事宜又要她来操办。
平宁郡主也不肯让瀚哥儿和玉姐儿跟着她一路舟车劳顿前往江南。
因此,申和珍只好准备些衣物和齐衡喜欢的吃食,遣人快马加鞭送往江南。
王安石的妻子吴大娘子亦是如此。
今日,垂拱殿内,正值常朝。
从京畿到江南再到北方六路,清丈隐田一事成效颇丰,现已逐渐推进至西南、西北诸路。
赵晗眸光在殿内群臣身上缓缓扫过,沉声道:“广南西路安抚使裴虎,昨日上奏,提及交趾国。”
“近月来交趾国频繁调兵,更有探子来报,交趾国主召集诸部贵族议事,行踪诡秘,恐对我朝广南边境不利。”
大周立国之初,太祖皇帝一心稳固北方疆域,对南疆事务以安抚为主,无暇深顾。
彼时,丁部领平定十二使君,建立大瞿越国,即丁朝,太祖封其为交趾郡王,正式纳入藩属之列。
后来丁朝内乱,权臣黎桓篡位,建立前黎朝,太宗以恢复旧疆,惩治篡逆为名,发动大军征讨交趾。
结果因气候湿热,瘴气丛生,大周士兵无法适应,加上指挥不力等原因大败而归。
前黎朝大臣李公蕴又趁内乱,趁机夺取帝位,建立李朝,迁都升龙,国号大越。
对内自称大越皇帝,而大周称其为交趾。
真宗册封其为南平王,仁宗又加封为检校太师,打算以恩宠维系宗藩关系。
天圣六年,三月戊戌,李公蕴病逝,其子李德政继位后,屡次发兵侵扰广南边境。
在邕州、钦州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如今交趾国王是李德政长子李日尊,在内常以天朝,上国自居,比起李德政越发自大。
嘉佑年间,时常在大周边境劫掠粮草,掳走百姓
紫袍玉带,目光刚毅的张辅出列一步,声如洪钟,拱手道:“交趾不过弹丸小国,蛮夷之辈!”
“当年侬贼走投无路时,曾向交趾国求援,交趾国主竟当场表明愿意出兵相助。”
“可见其之野心!”
侬智高曾与交趾为敌,也曾向交趾俯首称臣,关系反复无常。
多年前侬智高父子叛乱时,交趾国原想趁机插手大周内政,从中获取利益。
结果裴虎顾廷烨等人骁勇善战,率领大军迅速稳住战局,一路追击侬氏父子叛军,势头锐不可当。
交趾发现无利可图,贸然相助反而风险更大,于是暗中撤回兵马,只作壁上观,妄图坐收渔翁之利。
顾廷烨眸光微动,紧跟着开口道:“臣以为,交趾一直小人行径,见利忘义,趋炎附势,从无半分藩属之礼。”
“李日尊不过是故技重施,想趁我朝清丈隐田,重心稍移之际,再犯边疆。”
“臣以为,当早做准备,一举灭了这等小国,永绝后患。”
“臣连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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