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亲自携顾千帆进宫面圣,文华殿内,二人恭谨行礼。
当顾千帆言明自己想入皇城司时,赵晗并不觉得惊讶。
“官家,千帆虽年少,但身手不俗,师承泾原路副都部署顾大人。”
“只略逊臣一筹,他若入皇城司效命,必不会让官家失望。”顾廷烨从容拱手。
赵晗轻笑一声,“进士出身入皇城司,倒还是头一遭。”
“禀官家,朝堂有文臣安邦,武将定国,而皇城司掌京畿安危,乃陛下之耳目。”
“臣志在于此,望官家成全。”顾千帆目光如炬,言语间没有半分犹豫。
对于他想加入皇城司的原因,赵晗倒是知道几分。
顾千帆虽姓顾,但并非顾家血脉,他的生父是现任苏州知府萧钦言。
此人出身寒门,早年曾拜在顾审言门下,高中进士后,迎娶了顾审言唯一的女儿顾淑娘。
原本也是一桩好姻缘。
可萧钦言自打入朝为官,就逐渐开始暴露本性。
为了升迁不择手段,构陷同僚,营党结私,与顾审言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顾淑娘诞下顾千帆不久,萧钦言与一歌伎厮混,还被她当场撞破。
与娼妓共事一夫。
这种事情,出身书香名门的顾淑娘忍无可忍,悲愤交加之下,决定与萧钦言和离。
顾审言不爽萧钦言许久,当然也同意此事。
至于顾千帆,按理来说,他当归萧家抚养才是。
可彼时的萧钦言只是个七品官,又有嫡长子在身边,根本不会有名门贵女愿意嫁给他。
为了自己的前程,萧钦言主动让顾淑娘把顾千帆带走。
不过半年,就与齐昌伯的女儿成亲。
顾淑娘得知此事后,郁郁而终,恰好舅舅顾明敬成婚数载,一直没有嫡子。
在顾审言提议下,将顾千帆过继到他的膝下,名正言顺成为顾家的孩子。
顾千帆自此唤自己的母亲为姑母。
不过此事所知者甚少,就连顾廷烨都不大清楚其中的内情。
因顾淑娘是和离归家,不能牵进顾家祖坟。
顾千帆一心想为母亲挣个诰命,好让她堂堂正正受香火祭拜。
以他二甲进士的出身,走寻常文官路径,起步官职最多八品,熬到五品,即便顺利,至少也得过个七八年。
而皇城司升迁不归吏部管辖,直接听命于官家。
若能侦破大案,护卫有功,今年七品,明年就能五品。
再者,他对萧钦言厌恶至极,进入皇城司,便可监察百官,直达天听,将来未必不能抓住萧钦言的把柄,让他身败名裂。
沉吟片刻后,赵晗沉声道:“皇城司探事司指挥使一职,你可能胜任?”
此话一出,顾千帆眼下闪过一抹欣喜。
此职官阶正七品,负责监视百官与收集情报,手握实权,名副其实的天子近臣。
“臣顾千帆叩谢官家,必当竭心尽力,以报天恩!”
“无需多礼。”赵晗摆了摆手。
——
洪武元年,六月中旬,正值华兰生辰。
身为中宫之主,今年特在仁明殿设下宴席,遍邀内外命妇。
凡有诰命在身者,皆在名册内。
皇后设宴通常有两种,一是遵循礼制的常规性宴会例如元旦、中秋等节日。
二是因事而设的特殊性宴会,通过宴请命妇,可以间接影响前朝的官员。
此次设宴,名义上是庆贺生辰。
实则为立威、向天下臣民展示自己的德行与能力,以及安抚宗室和前朝旧臣。
宫门外,车马云集,数名禁军值守于此处。
王若弗一身墨绿织锦长裙,发髻高高盘起,斜插着几支不引人瞩目,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玉簪。
踩着脚凳走下马车后,忙不迭去扶老太太,举手投足间,与在家中的时候大不相同。
“母亲,仔细脚下。”王若弗轻声提醒道。
老太太虽有些诧异,但还是微微一笑,抚了抚她的手背,在外头嘛,总得要几分体面。
不远处,平宁郡主瞧见她们后,深吸一口气,主动过来打起招呼。
时至今日,论地位与实权,盛家远超齐家。
“多日不见,太夫人身子可还硬朗?”
盛老太太微微颔首,语气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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