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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当官后更多的事!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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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梁山泊,端的是个龙潭虎穴!八百里烟波浩渺,芦花荡、金沙嘴皆是咽喉要道。那山寨,就扎在宛子城、鸭嘴滩顶上。”

    “四面水泊环绕,端的是个铁桶也似、插翅难飞,专藏龙蛇的所在。”

    他眼皮微抬,觑着洪五,“你带上‘花子窝’那几个泼皮破落户也好,自家单枪匹马也罢。本官要你做的,就是去‘投奔’那梁山泊,把身子给我‘埋’进去!”

    大官人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慢悠悠道:“管它此时坐头把交椅不拘是谁,你须得用心‘经营’,在那梁山泊里扎下根,混出个响亮名头来。给本官老老实实‘猫’着!无有我的亲笔手谕,敢擅动一根指头——”

    他话未说尽,只拿眼乜斜着洪五,“可都记下了?”

    洪五听罢,一颗心在腔子里擂鼓般乱撞,面上却不敢带出半分,慌忙把那颗脑袋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咚”的一声闷响,额头登时见了红印子,声音却斩钉截铁:

    “大人天高地厚之恩,小人洪五便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尽万一!大人的钧旨,小人已刻在心尖儿上!此番去到那八百里水泊梁山,定当豁出性命,钻营入伙,伏低做小,只等大人一声号令!但有半点差池闪失,大人只管将小人这身贱骨头碾作齑粉,扬了喂狗!”

    西门庆见他应答得这般爽利干脆,喉咙里“唔”了一声,神色稍缓,那话里便带了几分恩威并施的暖意:

    “嗯。还算明白。你那老娘、浑家,还有你那孩子洪六,本官自会差遣妥当人儿,送到一处安稳地方,让你临行前见上一面。你好生安抚后即刻动身,休得误了本官的大事!”

    洪五闻听此言,心头那块悬着的千斤巨石才算“噗通”一声落了地,感激涕零与骨肉分离的酸楚搅作一团。

    他猛地抱拳当胸,行了个江湖气的粗礼,腰板儿也硬气了几分沉声道:“小人……小人磕头谢大人再造之恩!定当安抚好家小,绝不敢误了大人的大事!”

    此刻西门府上,已是忙成一团。

    早上飘的雪籽兜兜转转风儿一顺,便化成了鹅毛大雪。

    不到几个时辰,庭院里积了寸余深,四下里一片刺眼的白,反衬得西门府各处廊下悬挂的羊角明灯越发昏黄温暖。

    月娘端坐暖阁炕上,地炕烧得温润,银霜炭在铜盆里无声燃着,紫貂卧兔儿暖额下,她眉宇间凝着一层薄霜似的凝重。

    明儿这桌酒,是自己老爷新官上任、扎进清河县官场头一份的“投名状”,席上皆是跺跺脚清河县颤三颤的人物,更有那几位从宫里退下来荣养的老内相——这些人物,眼皮子底下揉不得半点沙子,心思比外头结冰的池塘还深。

    小玉、金莲儿、李桂姐、香菱屏息侍立。

    “都打起精神来!”月娘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人心上,“明儿只一桌,八位贵客,却比往日十桌百桌更要紧百倍!一丝一毫错不得,一丝一毫慢待不得!”

    “小玉,”她目光如电扫过,“厅上紫檀大圆桌,猩猩毡毯子铺厚些,四个赤金脚炉烧旺银骨炭,桌子正中央,把那架‘岁寒三友’的紫檀木嵌螺钿炕屏摆上,既雅致又挡风。”

    “老爷新得的那套‘内造’样式的錾花赤金酒器、温酒壶并那套青秘色瓷茶具,你亲自用滚水烫过三遍,软绸擦干,一丝水渍指纹不许留!玛瑙碗只用来盛冰湃的醒酒‘玉露’,金华酒用金壶温着。记着,伺候的丫头,指甲缝里都得给我抠干净!”

    小玉心头一凛:“娘放心!奴婢晓得轻重,定叫那桌面儿、家伙事儿,亮堂得能照见人影儿,干净得能当镜子使!”

    月娘转向金莲儿,眼神里带着警告:“金莲儿,茶酒由你负责,指挥好丫鬟也是顶顶要紧的关口!那几位老内相,舌头刁钻,在宫里什么没见过?”

    “六安松萝茶,取顶上‘雀舌’,玉泉水烧得蟹眼初开便离火,第一泡洗茶的水温、时间,一丝不许错!席上奉茶后,你在帘子后头暗处盯着丫鬟捧壶。酒——”她顿了顿,

    “‘麻姑’、‘竹叶青’温在赤金温酒壶里,金华酒性烈,用金壶温着,老内相们若嫌性燥,立刻换上温好的‘惠泉黄’或‘金茎露’。你的眼珠子给我钉着那些丫鬟,在贵客的杯盏上,添酒添茶,不许快一分,不许慢一分!更不许借着添酒,往老爷和贵客跟前凑!”

    最后一句,已是声色俱厉。

    金莲儿被那眼神刺得一缩,脸上血色褪了几分,忙垂首道:“奴婢一定在后堂暗处盯着那些小蹄子,绝不多走一步,多说一句!定把茶温酒热伺候得妥妥帖帖!”

    “桂姐,”月娘看向李桂姐,语气稍缓却更显郑重,“你懂乐器,贵精不贵多,更贵在‘雅正’。你挑上两个最顶尖的清唱丫头,嗓子要清亮,模样要干净,穿素净的藕荷或月白袄裙,在暖阁侧面的碧纱橱后唱。”

    “曲子要懂得多,倘若没有大人选曲,便只拣那《四时景》、《庆丰年》之类祥瑞吉庆的,声音要清越,似有若无,万不可喧宾夺主!唱罢即退,不许露面,更不许到席前敬酒!”

    李桂姐深知利害,肃然道:“娘思虑周全!这清河县哪个唱的好,哪个品性真,奴婢亲自挑人,亲自盯着她们练嗓子,明儿只在纱橱后清清亮亮唱两支应景的,绝不敢扰了贵人们的清谈雅兴。”

    “香菱,”月娘最后吩咐,声音压得更低,“灯烛香炉是门面,更是心意。厅里只点那几盏最亮的琉璃宫灯,四角炉烧顶好的‘龙涎香饼’,气味要清、要幽、要正!”

    “你看着丫鬟要盯好宫灯香炉,再备一个‘竹报平安’的鎏金小香炉,单烧些上等沉速屑,搁在暖阁门口,取个吉利。”

    “另外盯着厨房的果品,记住只取四样:不拘是暖房里熏的雪梨、蜜渍金橘、糖霜松仁、还有琥珀核桃。用白瓷高脚碟盛了,摆成‘四季平安’样式。记住,东西要少而精,看着素净,入口金贵。”

    “大人们吃完了,一定要定时换不同样式,倘若哪个吃的快,便多换他们喜欢的。”

    香菱沉稳应道:“是大娘。灯火通明却柔和,香气清正合贵人心意,果子点心样样精致,绝不堆砌。”

    “把玳安和来保喊来!”月娘扬声。

    悄无声息。

    金莲儿说道:“大娘,他们两个跟着老爷去了衙门呢..”

    月娘一拍脑袋:“我都糊涂了!让来旺和平安进来!”

    金莲儿把腰一扭:“奴婢这就去喊!”

    不久后。

    二管家来旺和小厮平安躬身进来,带着一身寒气,在门口仔细掸了又掸。

    “平安,如今玳安那猴儿也算有个身份,迎客的事不便再做。”月娘盯着他,

    “你也是府里老人儿,最知轻重。明日贵客轿马,一律从西角门悄声引入,直进二门暖轿厅落轿。”

    “迎客、引路,只你和福顺两人亲自伺候!你主他次,再带上几个伶俐小厮,穿新做的青缎棉袍,在暖轿厅外听用,无唤不得入内!”

    “席上传菜,只用两个最干净稳重的,穿新衣,戴手套,菜碟子都用织锦暖套罩着,从厨房到厅上,脚步要轻,要稳,菜到你手再由你亲自揭开暖套奉上!席间任何闲杂人等,靠近厅门三尺者,家法重责!”

    平安神色肃穆,躬身道:“大娘放心!小的明白,明儿这场合,一丝风也透不得。迎送、伺候、传菜,小的亲自把关,绝不让一个多余的人影儿、一点不该有的声响扰了席面!”

    “来旺,”月娘转向他,语速极快,“厨下是根基!孙雪娥惠祥几个,今晚就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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