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免礼!”华云龙微微欠身说,那扁平红润的脸上堆满笑容,看不出他已是一位五十多岁年纪的人。好像去年的旧伤也好了,声音也洪亮了很多,说:“坐,请坐。”
躬身一揖,将两件礼品摆在华云龙身边的圆桌上。
“庞大人,你又何必拘于俗礼。”华云龙瞟了一眼桌上的两只小盒,微笑地说。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庞煌在华云龙斜对面的一盆根雕边坐下,谦躬地说。
华云龙开心地笑了一声,话锋却转,问道:“庞大人何时到的北平,又夤夜造访,却不知是为公还是为私?”
庞煌放下茶碗,正襟危坐,言辞谨慎地回答道:“侯爷,下官今天下午才到北平,专程来府上,一来向侯爷拜个年,二来有些事情想要当面向侯爷禀报!”
“什么要务,难以决疑,竟而亲自奔波?”
“侯爷,听闻怀柔县又发现蒙古鞑子的奸细,有劳侯爷费心了……。”
“呵,这有什么费心的,皇上命我等紧守边陲之地,护卫百姓,查拿奸细,乃是都督府的职责所在,此等奸细祸国殃民,非要查清缘由,以除后患不行。”
“唉,侯爷,”庞煌探了探身子,“下官岂不知侯爷的一番苦心,但是怀柔之事,还是由我怀柔来解决,下官认为比较妥当一些,听闻知府大人亲驻怀柔,时间久了,岂不是耽搁了一府的政务,下官又岂敢担当如此大的干系,又何必亲自奔波,夤夜拜访侯爷府第!”
“嗯,”华云龙鼻子哼了哼,没有说话,他一眼看穿庞煌不想自己参与其中的审慎圆滑。说一句实话,以他的身份,也的确没有必要参与到区区一个怀柔县的事务之中去,那样也辱没了他的身份。
但要不是南京来信,眼前的这小子看来风头很足,要打压一番,他也不想插手其中太深,毕竟刚刚被皇上责罚过,做事还需谨慎。
而且,自己抓刘福通献给皇帝的大功劳,却犹如石沉大海,不见了任何消息,据消息传来,自己可能又做错了,与其送一个活着的刘福通,还不如直接把首级送到京师的功劳大,隐约间,他对于自己当时的一时冲动,也是有些后悔。
还不是都是这怀柔县的错,刘福通怎么能出现在自己的辖地,还不如当初自己装作糊涂,现在就不担心有什么事情的发生了。
想着徐达知道刘福通存在后的那种沉寂,难道真的是自己年纪大了吗?华云龙有时候这么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问。
“这些事,你来找老夫何用,年前皇上就去了老夫参知政事的资格,奸细之事,老夫已经抓进北平,自然已经完结,那知府常驻怀柔,这件事情,老夫却不清楚。”
庞煌早知会有此答案,不由一笑,从袖子中拿出一物,放在面前的小桌之上,不动声色的说道:“下官还有件事情,就是被误认为奸细的刘家三兄弟,乃兵器制造局的重要工匠,长久在外,终是不妥,下官也害怕丢失了火器制造的秘密,所以向大人做个保,让下官带回去如何?”
华云龙早就注意着庞煌的举动,待看到桌上之物,瞳孔不由一阵的紧缩,紧握的双拳,却渐渐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