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坐标北纬12°37′,西经143°36′。
“蛟龙号”深海探测器的探照灯切开永夜般的海水,光束中游过银色的盲虾和苍白的水母。苏璃坐在主控舱内,机械臂的指尖在触摸屏上快速滑动,实时处理着声呐数据。林浅坐在她旁边,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基因序列比对结果。
“信号源就在下方海沟边缘,深度9214米。”陈默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他正在另一艘支援船上指挥,“但地质扫描显示,那里没有任何人工结构。”
“所以是隐形的,或者……”林浅放大声呐图像的一个异常点,“部分嵌入了海崖。”
夏蝉的声音突然切入频道,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她用的是学校计算机教室的加密终端:“我分析了信号中的基因序列缺失段,它需要一种‘活性催化剂’才能完整表达。根据妈妈们留下的资料,这种催化剂只存在于特定人种的线粒体DNA中,出现概率是百万分之三。”
“哪种人种?”苏璃问。
“太平洋岛屿原住民,特别是已经消失的拉帕努伊分支。”夏蝉停顿了一下,“江老师的外祖母是复活节岛后裔。”
控制舱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江晚晴的失踪、她的血统、海底信号——这些碎片开始拼凑出令人不安的图案。
“第八序列在寻找载体。”林浅得出结论,“而江老师可能是钥匙。”
## 校园中的镜像
市立中学高二(三)班的教室里,夏蝉在笔记本上画着复杂的基因图谱,周围是同学们关于周末计划的闲聊。转学生林深坐在她斜后方,已经观察她一整天了。
林深是三天前转来的,档案干净得可疑:父母双亡,由远房亲戚监护,之前在南方的私立学校就读。但夏蝉在他身上感知到某种熟悉的“频率”——与她自己的基因共鸣相似,却又更加……刻意。
课间,林深终于走过来,递给她一张折叠的纸条:“你在画逆转录病毒载体?”
夏蝉抬头,对上他浅褐色的眼睛。那眼神太冷静了,不像十六岁少年。“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林深压低声音,“比如,你其实应该姓苏,或者姓林。再比如,你睡了十年,最近才醒来。”
夏蝉没有慌张。她合上笔记本:“你是谁?”
“我是镜子。”林深说,“或者说,镜子的碎片。你父亲——我们的父亲——创造了七个实体实验体后,开始制造虚拟模型。我是第八序列的第一次实体化尝试,编号‘镜像-Alpha’,五年前被唤醒,被放置在普通家庭中观察‘自然生长状态’。”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但我这里有后门程序。三天前,它被远程激活了。现在我每天接收指令,其中一条是:接近第七号,评估同步可能性。”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夏蝉问。
“因为指令里还有矛盾项。”林深展开自己的手掌,皮肤下隐约有微光流过,“一条指令要我引导你前往指定坐标,另一条却要我保护你免受伤害。我的逻辑模块无法处理这种冲突,所以我决定……问你。”
教室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在地面上摇晃。远处操场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一切普通得近乎虚幻。
夏蝉看着眼前这个“哥哥”,他既是程序,也是人;既是任务,也是变数。“你想让我怎么做?”
林深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老旧的全息投影仪:“这是激活我的人留给我的,她说如果我感到困惑,就给你看这个。”
投影亮起,出现的是江晚晴的脸。她看起来比现在年轻些,背景是某个实验室。
“夏蝉,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林深找到了你,也说明我可能已经无法亲自告诉你这些了。”江晚晴的声音很平静,“我不仅是当年的兼职学生,也是你母亲们的第一个‘见证者’。她们给了我选择:忘记一切,或者成为暗中的守护者。我选择了后者。”
“第八序列不是苏明远教授独自创造的。在你沉睡期间,你母亲们秘密改写了核心代码,把它从‘控制程序’变成了‘可能性种子’。但它需要载体才能成长,而载体必须自愿接受。林深是第一个成功载体,但他被植入了矛盾的指令,这是我们的保护措施——确保他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武器。”
“现在,第八序列的完整版沉睡在太平洋海渊,等待真正的觉醒。唤醒它需要三样东西:你的逆位基因密码、林深的镜像神经元数据,以及……”江晚晴停顿了一下,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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