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温和微笑,正对门内说着结束咨询的惯常话语。而跟在她身后走出来的,正是范思聪!
王春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表情有些僵硬的陈秋铭,惊讶地脱口而出:“秋铭?”
几乎同时,范思聪也看到了他,眼睛瞬间瞪大,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夸张的惊喜:“陈老师?!你怎么也在这儿?!”
陈秋铭心里哀叹一声“坏了,还是跑晚了”,只好硬着头皮,努力挤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的笑容,转过身来:“范思聪啊,你也在,这么巧。”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
“陈老师!你可算出现了!”范思聪完全无视了陈秋铭那点不自然,像是找到了最忠实的听众,几步就冲到他面前,语速快得像机关枪,脸上的表情丰富而夸张,“你知道吗?!就前两天,我想请假出去买点东西,就去找老头子批假条!结果他问东问西,什么理由不充分啦,什么不是急事不准假啦,啰嗦了半天,最后就是不给我批!气得我啊!我当时就觉得胸口堵得慌,脑子一热,都想……都想又去找点医用酒精喝下去算了!真是气死我了!他怎么就那么不通人情呢!还有啊,上次……”
她开始喋喋不休、事无巨细地讲述她与潘禹会之间那些在旁人看来鸡毛蒜皮、在她却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冲突”。从请假受阻到课堂提问没叫她,从宿舍检查被说了几句到觉得潘禹会看她的眼神不对……她的思维跳跃极快,逻辑混乱,情绪起伏剧烈,听得陈秋铭一个头两个大,太阳穴都开始隐隐作痛。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卷入了一个嘈杂的、无法关闭的噪音漩涡,想要打断,却根本插不进嘴。
一旁的余锐见状,立刻展现出了她作为范思聪最亲密朋友的反应速度和“救场”能力。她赶紧上前,一把拉住范思聪的胳膊,用力将她往旁边拽,同时打断她的话头,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坚定:“思聪!好了好了,别说了!陈老师和王老师他们还有事呢!我们先回去,回去我再听你说,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把还在嚷嚷的范思聪往楼梯口方向拖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陈秋铭和王春雨投去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陈老师,王老师,你们忙,我们先走了!”
看着余锐半拖半拽地把仍在絮叨的范思聪弄走,陈秋铭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刚刚逃离了一场精神上的酷刑。他抬手揉了揉额角,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疲惫。
王春雨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侧身让开门口:“行了,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吧。”
两人走进204办公室。王春雨的办公室布置得温馨而专业,书架上摆满了心理学书籍和各类案例集,窗台上几盆绿植长得郁郁葱葱。她顺手关上门,将外面的世界暂时隔绝。
“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王春雨走到饮水机旁,给陈秋铭接了杯温水,递给他,语气带着亲昵的调侃,“事先也没打个招呼,搞突然袭击啊?”
陈秋铭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他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你们心理咨询中心还有规定,不允许职工家属前来探望的吗?”
王春雨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说什么呢!谁是你家属?!陈秋铭我告诉你,你要点脸行不行!”她作势要打他,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办公室内原本略显沉闷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笑过之后,陈秋铭才解释道:“其实是我刚才去外语系那边检查档案工作了。检查完一看时间,不早不晚的,去下一个单位时间不够,直接回图书馆又嫌早,正好顺路,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他在王春雨办公桌对面的来访者椅子上坐下,身体向后靠了靠。
“检查结果怎么样?”王春雨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随口问道,她注意到陈秋铭眉宇间那抹尚未完全散去的疲惫。
提到工作,陈秋铭刚刚放松的表情又凝重了起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很糟糕。”
他揉了揉眉心,开始详细叙述:“各个部门、各院系,普遍都对档案工作不重视。思想上就没这根弦!有的单位连个专门的档案室都没有,就把档案堆在办公室角落或者杂物间;有的倒是挂了牌子,结果你进去一看,好家伙,档案柜旁边堆着过期宣传品、废弃的实验器材,甚至……”他想起伙食科的场景,语气都带上了几分荒谬感,“甚至还有几箱新采购的鸡蛋!他们把档案室当仓库用了!安全隐患、管理混乱……真是愁死人了。”
王春雨听得有些惊讶:“怎么会这样?各部门各院系不是都知道档案管理规定吗?我记得前些天,你们图书馆不是还专门组织了一次全校性的档案业务培训吗?请的还是省里的一位专家呢,讲得挺深入的,我也去听了。”
“是啊,培训是搞了,专家也讲得很好。”陈秋铭无奈地摊了摊手,“但是春雨,档案管理工作,光靠档案管理员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好的。甚至可以说,在很多部门,那些被指定为‘档案管理员’的同志,身上都同时肩负着好几摊工作——教学秘书、科研助理、行政干事等等。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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