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租房子做生意了,世道真是变了……”
那“丢人现眼”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秀云脸上。
没再说话,转身挤进了更嘈杂的人流。背后还能隐约听到那男人不屑的嗤笑声。
继续往里走,巷子更深,光线更暗,味道也更杂。
一个自称姓孙的瘦高个男人,叼着烟卷,眯缝着眼打量她,眼神滑溜溜的像泥鳅。
“妹子想租铺面?巧了!我手头就有一个,位置顶好,宽敞亮堂!前头开过杂货铺的,现成的货架!”
他热情得过分,唾沫横飞地吹嘘着,领着林秀云七拐八绕,钻进一条更窄更黑的岔巷尽头。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扑面而来。
所谓的铺面,不过是个半塌的棚子,门板歪斜地耷拉着。里面黑洞洞的,借着门口漏进来的光,能看到地上堆着小山一样的东西,盖着破草席。
“喏,就这儿!地方够大吧?”孙二房东一脚踹开歪斜的门板,扬起的灰尘呛得林秀云直咳嗽。
他随手掀开一角草席——底下露出的,竟是满满一堆早已腐烂发黑、淌着粘稠黑水的萝卜!恶臭瞬间爆炸开来,熏得人眼睛发辣。
一群肥硕的老鼠被惊动,吱吱尖叫着从萝卜堆里窜出来,顺着墙根飞快地溜走。
林秀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哎呀,小意思!清理清理就好啦!”孙二房东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依旧嬉皮笑脸,“妹子,看你人实在,便宜点租给你!先交点定金,我立马找人收拾!”
林秀云看着他那张油滑的脸,再看看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萝卜堆,心头那点微弱的希望彻底凉了。
这分明就是个坑!声音冷了下来:“不用了。”转身就走。
“哎哎!别走啊!价钱好商量!”孙二房东在身后喊。
林秀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泥水溅脏了裤脚。她屏着呼吸,避开那些令人作呕的垃圾堆和虎视眈眈的野狗。一直走到巷子快尽头的地方。
一棵歪脖子老槐树,半死不活地杵在那里,虬结的树根拱破了地面。
树下,一个穿着脏兮兮黑棉袄、头发花白稀疏的老头正蹲着抽旱烟。
烟袋锅子一明一灭,映着他那张布满沟壑、缺了颗门牙的脸。浑浊的眼珠慢吞吞地抬起,上下打量着林秀云这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找谁?”老头声音嘶哑,像破风箱。
林秀云攥了攥手心,指甲掐进肉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爷,听说…您这儿有铺面出租?”
老头浑浊的眼珠在她洗得发白的工装上转了一圈,又落在她脸上,似乎在掂量什么。
半晌,他慢悠悠地抬起枯瘦的手指,朝着老槐树斜后方一个更阴暗的角落指了指:“喏,就那间。靠公厕的,味儿冲点,”
他咧开缺牙的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最便宜。八块钱一个月。”
林秀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巷子最深处,紧挨着公共厕所的一个低矮棚子。
墙是用碎砖和黄泥胡乱垒起来的,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砖头。屋顶盖着几块破石棉瓦,边角都碎了。一扇摇摇欲坠的、用几块烂木板钉成的门板,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门板底下,渗出一滩可疑的、散发着强烈尿臊味的黄水。
林秀云的心沉了沉。她深吸一口气,屏住,走到那扇破门前。伸手,轻轻一推。
“吱呀——嘎——”
刺耳的、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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