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无论如何也都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机会,方玮明看着自己的堂弟,言语之中并没有多少感情:
“我知道你心里很冤,但为了我们方家,去死吧,方家从来没有出过一个战将,今天就从你身上开始。方谨,不要活着回来......”
方谨默默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
自己从小就最崇拜这位堂兄,无论堂兄让自己去做什么,自己都会义无返顾的去做,从来也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让自己去祸害乡里,尽管自己的心里并不情愿,但却还是这样做了,因为自己知道堂兄让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现在,又该轮到自己去死了。不是为了方家,而是为了自己的堂兄......
大牢里的阴暗『潮』湿,让方谨自己这一辈子也都无法忘记,自己是个军人,大牢,不是自己应该在的地方,战场,才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抚远校尉,你的武器!”
接过了武器,方谨默默地看着堂兄,然后跪倒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来,什么话也没有说,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
“杀,杀!”
瓮城上下已经混战成了一团,上百个太平军士兵不顾『性』命的登上了城楼,城楼,转瞬就变成了一个狭小的战场。
博敦用力挥动着手里的钢刀,血花飞溅之中,惨呼声哀鸣声不断传来,就连博敦自己也都不知道究竟杀了多少的人。
全身都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博敦忽然打了一个趔趄,恼怒的回转头去,野兽般的狂吼了一声,奋力挥刀,将那个从背后偷袭自己的敌人砍成了两半。
胳膊上又是一阵疼痛,手里的武器再也把持不住落在了地上。
可是疼痛仅仅就那么一瞬间,博敦一把抓住了刺向自己的一枝长矛,用里一拉,那个太平军士兵就被拉到了自己面前。
惊慌、恐惧.......所有害怕的表情都呈现在了这个士兵的面上。
博敦奋力挥出一拳,拳头重重的落到了这士兵的面门上,太平军士兵痛苦地蹲倒在了地上,捂住了自己的面门,血,不断地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博敦狂吼着,正想用长矛把这敌人刺死,忽然看到那士兵松开了手,看着自己的一双眼睛里惊恐万状......
不知道为什么,博敦的心忽然好像被刺了一下。
这个眼神,自己曾经无数次的看过,这是人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的眼神......
人,往往就是那么微妙,一转眼间,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会在瞬间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博敦手里的武器,再也刺不下去了......
但惨叫声却依旧从那太平军士兵的嘴里传了出来,这一声叫声,很快把博敦重新拉回到了战场之上,定睛看去,方谨正咬牙切齿的把刀从敌人的尸体里一点一点拔出了出来:
“监造郎,奉大帅命前来增援!”
没有更多的话,回手又是一刀,口中“杀、杀!!”之声不绝于耳。
“杀,杀啊!!”
博敦也好像疯了一样冲着那些登上城楼的太平军士兵杀了过去,自己是个军人,自己的职责不是同情,仅仅如此而已......
..
血腥味如此的刺鼻,不断冲击着人的味觉和早已经变得麻木的神经。
幸存下来的士兵,默默的把同伴的尸体从城楼上搬走,然后,又把那些敌人的尸体堆积到了一起。
不为了别的,当下一次攻击到来的时候,这些敌人的尸体,一样可以做为守城的武器......
城外,太平军开始重新部署兵力,博敦看了一眼:“方兄,发匪要从左右两个方面开始攻击了!”
“我左,你右!”方谨的回答非常简单。
博敦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方兄,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方谨怔了一下,接着苦涩地笑了:“有些事,你不懂,你不懂,永远也都不会懂的......”
是的,博敦不会懂的,从堂兄把自己带到百战军的那一刻开始,方谨所为之效命的对象,已经只有一个人了:
自己的堂兄,方玮明......
又一次的冲锋开始了,无论是进攻方,或者是防御方,都对这一切变得麻木起来。
机械的把攻城器械推到城下,机械的把守城器械一样一样砸下去。生命在这里是最卑贱,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太平军开始加强了炮火攻击,几乎全军全部的火炮都被拉了上来,一字排开,疯狂猛烈的轰击着瓮城的每一个方向。
左面成了太平军重点攻击的位置,层层叠叠的太平军,巨浪一样一波一波卷向这里,蚂蚁一般的太平军似乎永远也都杀不干净。
方谨已经忘记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反正钢刀早就已经杀的卷刃,方谨扔掉了手里的武器,抢过一柄宝剑,用力扎进了一个登上城楼发匪的身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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