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暴雨如注。
黑色虎头奔车队撕开雨幕,咆哮着冲过皇岗口岸。
没有繁琐的通关手续,陈山手中的那本特殊通行证让边检站直接放行。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两米高的水花,随后一头扎进香港新界的夜色中。
车厢内死寂。
陈念紧紧搂着还在颤抖的林婉,目光透过满是雨水的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
不是去中环的和记大厦,也不是去半山的豪宅。
车队一路向西,驶入了葵涌货柜码头。
巨大的龙门吊在夜色中耸立,像是一只只钢铁巨兽。
集装箱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柴油味和机油味混合的气息。
“吱——”
刹车声刺耳。车队停在了码头最深处的一个巨大仓库前。
仓库大门紧闭,没有任何标识,只有门口站着的两个穿着雨衣的男人。
看到车牌,两人迅速拉开沉重的铁门。
“下车。”
陈山推开车门,冷风裹挟着雨点灌入。
陈念扶着林婉下车,脚刚落地,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瞳孔收缩。
仓库里灯火通明。
这里没有堆积如山的货物,也没有忙碌的搬运工。
空旷的水泥地上,停着六辆经过重度改装的黑色越野车。
车身加装了防撞杠,车窗玻璃厚得泛着绿光,显然是防弹玻璃。
几十个穿着黑色战术背心的男人正在忙碌。
他们也不说话,动作干练而机械。
有人在擦拭枪械,有人在往弹匣里压子弹,有人在检查通讯设备。
“哐当。”
王虎关上车门,走到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一个巨大的帆布包。
他当着陈念的面,脱下了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满是油污的地上。
接着扯掉领带,解开衬衫扣子。
那个平日里只会开车、递烟、偶尔骂几句脏话的“王叔”不见了。
王虎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件战术背心套在身上,勒紧卡扣。
他从后腰摸出一把手枪,熟练地拉动套筒,检查弹膛,然后插回枪套。
接着,他又抄起一把折叠枪托的AK-47,挂在胸前。
“咔嚓。”
清脆的上膛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陈念感觉头皮发麻。
他是个建筑师。
他的世界是钢筋、水泥、图纸,是经过力学计算的秩序与和平。
而眼前这一切,是破坏,是杀戮,是混乱。
“这……这是违法的。”
陈念的声音在发抖,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挡在林婉身前,“香港是法治社会,你们……你们这是私藏军火!”
陈山没有理会他。
他走到一张长条桌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格洛克17、MP5冲锋枪、雷明顿霰弹枪,甚至还有几具一次性火箭筒。
陈山拿起一把格洛克,拆解,检查撞针,组装。
动作行云流水,比陈念画图还要熟练。
“法治?”
陈山举起枪,对着空处虚扣了一下扳机。
“啪。”
击针撞击的声音并不大,却像是一记耳光抽在陈念脸上。
陈山转过身,眼神冷漠地看着儿子。
“阿念,你书读得太多,脑子读傻了。”
陈山把枪插进腋下的枪套里,随手拿起一件防弹衣,扔向陈念。
陈念下意识地接住。
沉。
非常沉。
里面插着陶瓷防弹板,那是保命的东西,也是重量的来源。
“穿上。”陈山命令道。
“我不穿!”
陈念把防弹衣扔在地上,那是他对这个暴力世界的最后抗拒,“我要报警!我要找警察!林家的事可以通过报警解决,可以通过大使馆……”
“报警?”
王虎走了过来,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笑。
“大侄子,你以为警局是你家开的?哦,对了。在香港,警局就是你爹开的。”
王虎拍了拍手里的AK,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但是在印尼那个鬼地方,报警可没有这个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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