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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朱由检想明白了!巳日乃革之,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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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陛下,此道加红,微臣愧领了!”

    这声音里充满了志在必得的意气风发,与满殿的沉重、压抑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几乎是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望了过去。

    只见人群之中,一道身影已然离席站起,面带微笑,对着御座的方向拱手一揖。

    又是霍维华!

    朱由检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也有些哭笑不得。

    How old are you?

    这可是财税之策,国之大计,你的官员浮本上面一份户部履历都没有,你说得明白吗你?

    似乎是看出了御座上年轻帝王的疑虑,霍维华再次一礼,朗声道:

    “启禀陛下,臣乃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先任金坛知县,再任吴江知县……”

    又是这句熟悉的开场白。

    朱由检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朕已经知道了,你真的没必要每次都说一遍……

    然而,霍维华接下来的话,却让朱由检微微坐直了身子。

    “两任县令,皆是南直隶赋税繁杂之地。”

    “每届任上,臣都曾亲身丈量田亩,清查户口,也曾兴修水利,均平赋役。于此中详情,臣自信知之最深!”

    霍维华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声音也随之拔高。

    “天下生民之弊,又岂在区区九厘之税矣?!”

    “国朝所征辽饷五百万,其中被层层加派,转嫁于民者,又何止几百几千万矣!”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霍维华却不管不顾,对着御座深深一揖,声如洪钟。

    “臣,请为陛下言此天下财税之大弊!”

    朱由检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了前排的毕自严。

    却见毕自严此刻浑然不觉自己被人“抢戏”,只是一脸严肃地看着霍维华。

    朱由检心中暗叹一声。

    罢了,霍卿,既然你已抢得先机……

    这机缘二字,先到,便先得罢。

    “准奏。”朱由检微微颔首,吐出两个字。

    “谢陛下!”霍维华深吸一口气,环顾众人。

    他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惊愕,有钦佩,有不屑,但更多的是一种看疯子般的审视。

    但他毫不在意。

    既然已经压上了身家性命,那又何妨将这场豪赌进行到底?!

    大丈夫生不为五鼎食,死亦当为五鼎烹!

    霍维华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皇上所用以抚治百姓者,非地方守令乎?”

    “臣不敢言其人人皆贪,亦不必论其饱入私囊者,便只说那些名正言顺,公然以为经费而不知畏惧者。”

    “一次朝觐,一次考满,乃至推升调转,哪一次不要花费五六千金?”

    “以此合计天下州县千五百数,是国家选一番守令,天下便要加派数百万!”

    朱由检心中速算。

    5000X1500=750万。

    再除以任期三年,是250万。

    原来霍大人是这个思路。

    朱由检本来的思路是统计全天下知县常例银的。

    不过这倒是异曲同工之妙。

    霍维华火力全开,喷了知县不够,继续喷巡按:

    “皇上所藉以澄清墨吏者,非巡方御史乎?”

    “臣亦不敢言其人人皆贪,亦不敢言其收受贿赂者。只说那些名正言顺,公然以为旧规而不知戒者。”

    “如查盘之费,放告之利,乃至彼此投送书帕、感谢举荐之礼,多者可至二三万金!”

    “以此合计南北各差,是国家差一番御史,天下便又要加派百余万!”

    话音落下,霍维华一拱手,平静地说道:

    “法之疏漏,非人之恶,乃制之惰也。惰则生弊,弊则生腐,腐则国危!”

    “以上所言,皆臣历任地方、转迁府部时亲眼所见。句句为真,字字属实!”

    大殿之中,落针可闻。

    这些事是秘密吗?

    当然不是。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些事有人说过吗?

    有!还不止一个!

    最出名的那个人他叫海瑞!

    结果呢?一朝弹劾,举朝皆敌,最终闲居乡野十余年,连权倾天下的张居正都不敢用他!

    何其短视也,霍大人!

    朱由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沉默了片刻,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斥责霍维华危言耸听,又或是为这天下贪腐震怒之时。

    御座上的天子,却突然展颜一笑。

    这笑容,如春风破冰,让殿内凝重的气氛为之一松。

    虽然这番话,比他预计的还要激烈,还要激进。

    但那又如何?

    小兵已经开团,难道他这个主帅还不敢跟进吗?

    天下没有这样做领导的!

    “霍维华,”朱由检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你不怕死吗?”

    霍维华神色肃然,再次拱手,一字一顿道:“为国献言,为国尽忠,不敢略惜此身!”

    好!

    霍维华,只要你不改今日之气,哪怕往后才具稍微中上,朕此生也必保你一个国公之位!

    朱由检抚掌大笑,“朕记住你这句话了!”

    他笑声一收,目光如电,扫视群臣。

    “觉得霍卿此言为虚、为假之人,举右手。”

    经典的举手引导,通过主动来施加反对压力。

    殿中自然是无人举手。

    哪怕是那些心中对霍维华不屑一顾的官员,此刻也不敢公然站出来,否认这血淋淋的事实。

    朱由检挥挥手,示意霍维华坐下,这才缓缓开口。

    “是了,国朝三十税一,何其轻也。”

    “然承平二百余年,这天下的胥吏,又哪里会只取这三十之一?”

    “只要生民尚有饭食,略能蔽体,只要他们还不会揭竿而起,那些人便只会如附骨之疽,将哪怕最后一丝一毫都榨取干净!”

    他的语气变得幽深,仿佛在诉说一个冰冷的现实。

    “是故,国朝开征辽饷。这九文钱,看似是从生民手中索取,其实,却根本是在与天下那无数的胥吏、官员,讨要他们早已吞吃到嘴边的美食!”

    “那么,他们会因为国朝艰难,就稍稍收敛贪欲,将这九文钱交出来吗?”

    朱由检自问自答,声音陡然转厉。

    “事实证明,他们不会!”

    ——碰!

    朱由检将天子剑连鞘拿起,重重地拍在御案之上!

    他霍然起身,俯视着殿中百官。

    “是故,在朕看来,这国朝财税一事,本就是一场战争!”

    “一场看不见的战争!”

    “我们收的不是生民手中的九文钱,而是胥吏手中的贪墨之费!是官员口中的陋规之敬!”

    “诸位,可同意此说?!”

    他握住剑柄,目光如刀,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不同意之人,举手!”

    殿中依旧死寂,众位大臣神色各异,或震撼,或沉思,或惊惧,然而,仍旧无人举手。

    “好。”

    朱由检点点头,重新坐下。

    “我们讲了国朝为何要收税,讲了税将从何而收。那么接下来,便是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件事——”

    “如何收税。”

    他的目光,终于重新投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晾在原地的户部尚书郭允厚。

    “郭卿,朕问你,太仓从何时而设,你可清楚?”

    郭允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有些发懵。

    他紧锁眉头,思索片刻,才迟疑地答道:“或在……开国之初?”

    “此乃故纸堆中事,也难怪你不知。”朱由检摇了摇头,并未怪罪。

    他转头道:“高伴伴,将司礼监整理的结果,读给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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