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
桃花坞内院的水榭之中,此时安静得有些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荷花池里淤泥的腥气,还有那股子久久不散的香粉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红夫人坐在石凳上,虽然依旧保持着那个端庄的坐姿,但她手里紧紧攥着的团扇,已经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变形。
她的指节泛白,精心修剪的指甲甚至嵌进了肉里。
而在她面前,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人,正随手将一张染血的纸巾丢进池子里。
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刚才他杀的不是一群名震江湖的高手,而是随手拍死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怎么不说话了?”
萧辰转过身,目光落在红夫人那张惨白的脸上。
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但这笑意落在红夫人眼中,却比恶鬼还要狰狞。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什么江南四鬼,什么大宗师,什么让我走不出这桃花坞。”
萧辰往前迈了一步。
“哒。”
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并不大,却像是踩在了红夫人的心脏上。
红夫人的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但很快,她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是红夫人。
是这苏杭地下世界的女王。
她不能在这么一个毛头小子面前露怯,更不能像刚才那个废物竹竿一样跪地求饶。
那是底层的蝼蚁才会做的事。
她是下棋的人,不是棋子。
“萧辰,我承认,我小看了你。”
红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尽管尾音还在微微发颤。
“你的身手,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北境阎罗,果然名不虚传,连江南四鬼这样的老怪物,在你手里都走不过一招。”
说到这里,红夫人顿了顿,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但是,你也别太得意。”
“这里是苏杭,是江南省,不是你的北境,更不是你可以肆意妄为的法外之地。”
“你杀了我这么多人,把我的桃花坞毁成这样,这笔账,还没完。”
萧辰挑了挑眉,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没完?”
他走到石桌前,伸手拿起那个之前用来装人头的木盒,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谈账?”
“我现在只要动动手指,你就会像那个竹竿一样,变成这荷花池里的花肥。”
“你敢!”
红夫人厉声喝道,猛地站起身来。
虽然她的腿在发软,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手里握着什么免死金牌。
“萧辰,你不敢杀我。”
“哦?”
萧辰把玩着木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红夫人冷笑一声,重新找回了几分底气。
“因为你母亲,苏婉。”
提到这个名字,萧辰原本玩味的眼神瞬间凝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降了几度。
红夫人很满意萧辰的反应,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你大老远从北境跑回来,不就是为了查你母亲当年的事吗?”
“不就是想知道,她当年在苏杭到底经历了什么,最后又是怎么死的吗?”
红夫人摇着团扇,一步步走到萧辰面前,隔着一张石桌,直视着萧辰那双冰冷的眼睛。
“那些事,只有我知道。”
“当年苏婉离开苏杭的时候,确实留下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不在这个木盒里,也不在任何你可以找到的地方。”
红夫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它在哪里,只有我知道。”
“而且,我敢保证,如果你杀了我,那个秘密就会永远烂在肚子里。”
“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你母亲留下的真正遗物!”
“更别想知道,她当年究竟是为什么要抛下你!”
红夫人越说越兴奋,她觉得自己已经拿捏住了萧辰的死穴。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弱点。
而萧辰的弱点,就是那个早就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
只要捏住这个弱点,这头北境的恶狼,也就变成了任她摆布的家犬。
“所以,萧殿主。”
红夫人重新坐回石凳上,翘起二郎腿,甚至还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虽然茶壶已经碎了,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端起那个幸存的茶杯。
“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条件了?”
“你要秘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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