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王府议事厅的鎏金铜灯高悬,烛火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将殿内文武官员的影子映在朱红立柱上,忽长忽短,如同此刻摇摆不定的朝局。监国唐王朱聿键端坐于上,龙椅扶手上的雕龙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光泽,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椅面,目光扫过殿下分列的两派官员,眉头微蹙 —— 自川江 传来福建水师溃败的消息后,这朝堂便成了针尖对麦芒的角斗场。
“陛下!林宇贼子欺君罔上,罪不容诛!” 左侧首位,主剿派核心、郑芝龙的心腹大臣周瑞率先出列,声如洪钟,震得殿内烛火微微晃动。他手中捧着一份奏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此人先是击溃我水师,截断闽蜀商路;后又斩杀朝廷使者,拒不奉诏;如今更是私造蜀锦券,妄图割据一方!此等心腹大患不除,福建永无宁日,朝廷威严何在?臣恳请陛下下旨,调集两广、湖广兵力,再遣使联络澳门的西番(葡萄牙),许以通商之利,请其出兵助战,务必将林宇贼部连根拔起!”
周瑞话音刚落,右侧立刻传来反驳声。主战派官员、翰林院编修陈继儒上前一步,手持一卷情报,语气恳切:“周大人此言差矣!建奴(满清)已占辽东,虎视中原,近日更有消息传至南京,称其暗中遣使诱降林宇 —— 此等时候,若我朝自相残杀,岂不正中敌下怀?林宇虽桀骜,却也是抗清之力,其麾下新军战力已在川北显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暂停对蜀用兵,集中精力加固福建海防,甚至可派使者与林宇密谈,共商抗清大计。古人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望陛下三思!”
“一派胡言!” 周瑞厉声打断,“陈大人莫不是收了林宇的好处?竟为贼子说话!林宇若真心抗清,为何拒不接受朝廷调遣?为何要私铸货币、拥兵自重?今日不除,他日必成第二个张献忠!”
“周大人血口喷人!” 陈继儒气得脸色涨红,“臣所言皆为社稷安危!建奴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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