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成都官衙的后院静得很,黑沉沉的夜色像泼了墨似的,只有墙角虫儿 “唧唧” 的叫声,一声接一声地钻到人耳朵里。回廊底下挂着的灯笼,晕出一圈圈昏黄的光,林宇和陈墨并肩站着,俩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投在青石板砖上,跟两尊不说话的剪影似的,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郁。
远处格物院那边,传来 “咚、咚、咚” 的声响。跟白天那会儿急匆匆的节奏不一样,这会儿的声音沉得很,像是老匠人抡着锤子打铁,一下一下,不慌不忙,却重重砸在人心坎上 —— 那是林宇的兵工厂,正赶着造新铳呢,这可是西南眼下最后的底气了。
林宇背着手站在栏杆边上,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木栏杆上蹭来蹭去。他早就把那身绣着麒麟的官服换了,穿了件素色的常服,领口敞着,露出脖子上一道浅浅的疤。那疤是去年守重庆的时候,被鞑子的流箭擦着留下的,现在看着不打眼,当时却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陈墨就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连喘气都放轻了。他太清楚了,这会儿林宇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随口闲聊,那都是用弟兄们的鲜血换来的,字字都透着清醒和沉重。
忽然,林宇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股子刺骨的冷,像冬夜的风刮过空荡荡的巷子,听着就让人心里发紧。“太子太保?” 他扯着嗓子反问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你还记得去年冬天,咱哥俩在重庆城头上冻得直打哆嗦的日子不?那时候要是有人跳出来说‘赏你个太子太保当’,能让守城的兄弟们吃上一口热乎粥不?能把城墙上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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