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那种官腔官调,多了几分私下谋划时的尖锐劲儿,每个字都像是琢磨了半天,“你瞧瞧他今天那应对劲儿 —— 接圣旨的时候,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去各处查看的时候,说的话恳切得不行;立誓的时候,又慷慨激昂的,浑身上下都透着‘忠义无双’的劲儿。不管是谁瞧见了,都会觉得他是个难得的忠臣良将。”
他顿了顿,把茶盏凑到嘴边,却没喝,就用杯沿轻轻碰了碰下嘴唇,眼神变得更锐利了:“可你要是仔细看他眼底的神色就知道 —— 宣读圣旨的时候,旁人都被‘尚方剑’这份恩宠给打动了,他眼底却静得像深不见底的水潭,一点儿波澜都没有,好像早就把这‘恩赏’背后藏着的分量摸得透透的;聊到难处的时候,他虽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每句话都有分寸,既把川东那边的艰难说清楚了,又不卑不亢的,从来没露出半分乞求的样子。这可不是普通武将那种‘愚忠’,这是…… 藏着能当一方霸主气度的‘韧忠’!”
“雄主之姿” 这四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像是在确认自己这个判断,又像是在提醒身边的副使。说完,他把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瓷杯和桌面碰撞,发出 “当” 的一声轻响,在安安静静的厅里听得格外清楚,把蜡烛火苗都惊得晃了晃。
“朝廷想牵制拉拢这个人,只靠‘靖虏将军’‘太子少保’这些空有其名的头衔和好处,恐怕压根儿不够。” 张显贵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转向李副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凝重,“他想要的,绝对不是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头衔 —— 今天去查看的时候,他三番五次提粮草、提耕牛、提兵器盔甲的修缮,每句话都离不开‘民生’‘军务’,这些才是他真正的软肋,也是咱们能下手的地方。”
他走到屏风旁边,手指轻轻划过屏风上绣着的 “山水图”,声音压得更低了:“得用实实在在的好处拉拢他 —— 这‘好处’,不能是朝廷平时惯用的那些空头支票,必须是真真切切能解他燃眉之急的东西。比如说赈灾的粮食,咱们可以答应多给他三成,但得让他明白,这粮食是‘朝廷特意批准的’,是皇上的恩典;再比如耕牛,从湖广调五百头过来,条件是让他每个月上报春耕的进度,把他和朝廷的‘恩惠’牢牢绑在一起。”
“更要…… 用名声困住他!” 说到这儿,张显贵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他不是想拿到‘掌管西南各镇军队’的权力吗?咱们就给他这个名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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