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美眸则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在秦忘川的虚影上。
那眼神很复杂,有初见时便深种、此刻因目睹其绝对强大而愈发灼热的光,也有一丝对未知与绝对力量的、源于本能的寒意。
这些截然不同的情绪在她眼底交织,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
她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几人都听得清楚,不知是在说给顾天野听,还是在说给自己与所有在场之人听:
“我们在这里拼尽全力所见的,或许……连他脚下那片‘天’的边角,都算不上。”
他们这些半尊只能退至边缘,眼睁睁看着。
而场中尚存的至尊们,处境更为凶险。
至尊境——这个境界虽能凝聚法相,却还没摸索出各自法相的能力,法相威能十不存一。
更致命的是,秦忘川的手段太过克制——圣法能破天地法。
“我草!这尼玛怎么打?”
一名天骄被劫指点来,法相的手臂瞬间被洞穿。
“那是剑印吗?言出法随?!”另一人狼狈地翻滚,险险避过从天而降的斩击。
秦忘川只说了个斩字,天空便展开了巨大的剑印图。
那东西虽破不开天地法,但也不好受。
“反击根本没用!想点办法!”有人绝望地看着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轰在玄天环上,连个声响都没激起。
“天剑……天剑又来了!”惊呼声中,又一柄灵力巨剑撕裂烟尘,朝着半尊人群最密集处轰然斩落。
秦忘川的虚影依旧立于天悬丝上,动作简洁到了极致。
言语即道法,剑出则破灭,环护则无伤。
特别是那独一无二的十方妙法剑,能连人带法相一起劈开。
在这轰击下。
原本的十余尊天地法相,此刻仅剩七尊还在苦苦支撑。
虽阵亡的人能再度加入,但灵力不足状态下的天地法,和纸糊的没区别。
说不定纸糊的还硬点。
战场早已面目全非。
原本宏伟的圆形竞技场,穹顶早已被被落下的天剑炸开。
脚下,那曾以神金混合阵法加固的地面,被一道道天剑与斩击反复“犁”过,沟壑纵横,焦土遍地,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砖石。
粉尘与未散的能量余烬混合成浑浊的雾霭。
偶尔搏命发出的反击,打在九重玄天环上,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泛起,便被那无声的壁垒彻底吞没。
只是略微停顿,致命的劫指已破空点来。
而天空,那由纯粹灵力与法则凝聚的天剑还在不停坠落,一道接着一道,仿佛永无尽头,将本就残破的大地再次切割、翻起。
这已不是战斗。
而是单方面的、在一座正被逐步肢解的废墟中,进行的令人绝望的消耗与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