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抬手,将指尖落在图中央。
“但我投的是谁?”他轻声问。
布拉德利喉结滚动:“您……投的是?”
路易斯轻轻一笑,眼神锋利得像刀出鞘,“我投的是我自己。”
那不是自负,而是一种经过无数次胜利、无数次算计后自然沉淀出的自信。
“帝国要崩,就让它崩。重要的是北境必须在乱世里变成铁板一块。”
他语气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敲在布拉德利心上。
“这种时候,我们更不能做别人的棋子。我们要整合北境所有贵族、所有武装、所有生产力量。”
布拉德利怔怔地看着他。
路易斯继续道:“不仅为了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活下去,更是为了……更进一步。”
布拉德利猛地抬头,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一个新帝国的轮廓正在路易斯的眼中缓缓成形。
那不是野心,而是时代赋予他的必然。
“对了,”路易斯突然问,“北境重建会议的准备如何?”
布拉德利立刻回神:“一切按您的吩咐。地点已定在霜戟城,时间入秋。”
霜戟城,北境昔日的都城,政治中枢与精神象征。
那座在母巢与蛮族战火中化为焦土的城,被路易斯悄悄重建。
路易斯眼底掠过一抹寒光:“这次会议的名义依然是重建,但真正的目的是统一兵权。
我要重整北境所有武装力量,将其纳入统一的指挥体系。”
他抬手,在地图上划过雷蒙特势力范围,又划过帝国北军驻地,最后指尖落在赤潮城上。
“父亲想让我牵制北军?”路易斯冷笑:“不,他太小看我了。”
“真正的棋手……从不会按照别人的棋盘下棋。”
…………
灰石要塞。
寒风拍打着铁壁,风声像野兽在外头咬门。
灰石要塞矗立在南北之间,宛如一道黑铁铸成的闸门,将整个北境撕成两半。
长廊里每隔五米插着一支火把,火焰在寒风中跳动,把墙壁上那些风干的魔兽头颅照得狰狞异常,像战利品,又像警告。
会议室内,壁炉火光摇曳。
阿克曼·格雷尔坐在主座上,那魁梧的身形像一头直立的棕熊。
他随意坐着,却让整个房间像被压低了空气,那是多年军团长独有的压迫感。
第14军团的费尔南副团长和第7军团的索罗斯统领坐在他两侧,两人都是各自军团长的心腹手下,负责代表长官出席这种边境高层会议。
此时两人坐在阿克曼左右,衣领都被汗水浸湿,却没有一个人敢松开扣子。
费尔南开口时声音有些发紧:“格雷尔大人,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根据与二皇子特使索雷尔的约定,我们只需对北境保持视力模糊和高贵的沉默。
为何突然召我们商议联合防御?此举……会被视为越界。”
阿克曼没立刻回答。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那是从翡翠边境走私来的东西,贵得离谱。
他抿了一口,才发出低哑的笑声。
“二皇子许给我的,只是瓦伦西亚河谷的一间酒庄和一个子爵爵位。”阿克曼冷哼,“他想让我当一条喂饱就睡觉的看门狮,给你们的也差不多吧?”
费尔南的眉头皱得更深,欲言又止:“但……”
“你们知道吗?现在,”阿克曼把杯子砸在桌上,酒花飞溅,“摄政王快死了。”
两位军官倒吸一口凉气。
阿克曼继续道:“帝都一乱,皇子们就会像饿狼一样撕咬彼此。若二皇子败了,我们这些边境军团,就是第一批被丢出去的弃子。”
他压低声音,眼中闪出野心的光:“但若我站在风暴另一侧呢?若我能成为北境总督,手握帝国最硬的钢铁和最多的煤炭……
无论谁当新皇,都得给我一个世袭公爵,当然到时候你们的好处也少不了。”
索罗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大人……您是真的想吞了北境?”
阿克曼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狠狠落在霜戟城上:“睁开眼看看吧!自从母巢之战和埋骨荒原之战,埃德蒙家族死绝了!北境叫得上名号的荣耀骑士团,十去其九!”
他露出不屑的笑容:“至于那个路易斯?小毛孩罢了。别被他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唬住,北境真正的强者,都死在母巢和蛮族手里了。”
阿克曼拍开桌上的羊皮卷,一份标题为《北境联合防御草案》的文件展开。
里面却写着一套精细到可怕的瓜分计划。
第17军团,控制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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