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子苍白的脸,想起永泰女王秘录中描述的恐怖景象……还有现在驿馆里那位正在承受同样痛苦的圣僧。
良久,女王的目光重新落回陈光蕊身上。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沙哑,也带着最后的一丝谨慎探询:
“西梁女国,愿闻其详。”
她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信”,而是选择“愿闻其详”。
她选择听下去。这是妥协,也是决断的开始。
女王那句“愿闻其详”在寂静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期待。
陈光蕊却并未立刻揭开谜底。他向前踱了两步,语气平淡地抛出一个问题,
“陛下,我有一件事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事少说也得几百年了,怎么以前没这么难,现在反而难了?”
他的问题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女王预设的期待轨迹。
女王微微一怔,没料到对方反其道而行。她略一思索,眉宇间的愁苦被更深沉的回忆覆盖,
“落胎泉自古便在解阳山。虽有三千里之遥,但我西梁女子自幼习武,健壮不输男子。快马加鞭,三五日总能取回泉水。虽路途辛苦,却也解了无数燃眉之急。怀胎女子,若及时饮下落胎泉水,便可免去生产之苦。”
她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疲惫,“
那时,虽也有不慎饮了子母河水不得不产子者,但终究是少数。落胎泉尚在掌控之中时,百姓尚能勉力维持,这诅咒虽痛,尚不至于断根绝脉。”
陈光蕊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那如意真君何时出现?又是如何一步步将泉水据为己有的?”
“约莫是五六年前。”女王的语气染上了压抑的愤怒与深深的无奈,
“起初,他只要些金银供奉,尚在承受范围之内。我国为求安稳,便也忍了。可近些年,尤其这两三载,他的胃口越来越大,索要之物越来越匪夷所思。金银珠宝已难填其欲壑,竟开始索要未嫁女子的精血、珍稀的药材。”
她似乎难以启齿,最终还是咬牙道,声音带着屈辱的颤抖,
“这我西梁如何能应?只能任由他断供泉水。这便有了今日之祸,城中女子,无论老少,只要误饮河水,便只能生下孩子,承受那撕心裂肺之苦,再眼睁睁看着骨肉分离……”
她的话语清晰地勾勒出牛魔王势力步步紧逼、女儿国步步退让直至陷入绝境的过程。
陈光蕊心中了然。这背后,一定有那牛魔王的痕迹。
他没有点破,话锋一转,如同在寻找某个关键的线头,“那些不得不生下的孩子,尤其是男婴,投入通天河后,有何后续?就没有人在暗中监督,要不然你们剩下男孩私自留下来不就好了么?”
女王肯定地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麻木的绝望,
“这也是诅咒的一部分,男婴离城,便与我西梁再无瓜葛,若强留城中,必遭横死之祸。无人敢监督,也无需监督,诅咒自会应验。千年来,皆是如此。”
男婴的归宿,仿佛只是这诅咒循环中一个冰冷的、被默认的环节。
陈光蕊沉吟片刻,似乎在确认某个模糊的轮廓。他接着问,语气依旧平稳,但问题开始变得具体而奇特,
“陛下,这女儿国境内,或周边,可还有其他厉害妖怪盘踞?又或者,是否有妖物擅长使用一种……金光闪闪、形似蝎尾倒钩的兵器,毒性猛烈,中者立毙的?”
女王认真地听着,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她仔细回想,最终肯定地摇头,眼神坦荡,
“仙人所言,寡人闻所未闻。至于那金光闪闪的蝎尾倒钩毒物,更是从未听闻有任何妖物使用过。我国境内及周边,除了解阳山那如意真君一伙妖魔为祸,近年并未听闻有其他大妖显形作乱。寡人可以确定,您所问的这些,此地没有。”
她的回答斩钉截铁,不似作伪。
陈光蕊知道,这女王只是凡人,很多事情她未必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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