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账册。
“走!去会会老宋你这位……金屋藏娇的兄弟!”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奔赴赌桌般的决绝,率先向那棵歪脖子枣树走去。
很快,五人就鬼鬼祟祟地摸到桂花巷深处那棵歪脖子枣树下的小院门前。
院墙不高,但门扉紧闭,里面静悄悄的。
“老宋,敲门还是翻墙?”张飙压低声音问道。
宋忠有些犹豫:“直接敲门,万一有外人……翻墙的话,惊动了里面也不好。”
就在两人纠结是文闯还是武闯时,那扇看起来不怎么结实的木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穿着粗布衣裙、头上包着块蓝花布、手里还拎着个菜篮子的俏妇人探出头来。
她约莫二十五六年纪,荆钗布裙难掩其眉眼间的几分风韵,此刻正柳眉倒竖,一脸警惕加不耐烦地看着门外这几个形容狼狈、鬼鬼祟祟的大男人。
“你们谁啊?鬼鬼祟祟在我家门口搞莫子?!”
妇人一口地道的武昌方言,嗓门还不小。
张飙等人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拔刀。
宋忠反应最快,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可是翠莲姑娘?我是宋忠,陈千翔的兄弟。”
那叫翠莲的妇人上下打量了宋忠几眼,又看了看他身后跟逃难似的张飙等人,脸上的警惕稍减,但疑惑更甚:
“宋大哥?你……你们这是咋了?跟从战场上滚下来似的?陈郎他……”
“嫂子!情况紧急,容我们进去说!”
宋忠急忙打断她,生怕她在门口就把陈千翔的名字嚷嚷出来。
翠莲也是个机灵人,见他们这副模样,又听宋忠语气焦急,不再多问,赶紧侧身让开:“快进来!快进来!”
五人鱼贯而入,翠莲迅速关上院门,还上了闩。
小院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
翠莲把他们让进堂屋,手脚麻利地倒了几碗凉茶,看着几人狼吞虎咽地灌下去,这才忧心忡忡地问:
“宋大哥,到底出啥事了?陈郎他……他是不是也出事了?”
“他好几天没来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宋忠放下茶碗,沉声道:
“翠莲妹子,你先别急。千翔可能遇到了麻烦,但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我们是被仇家追杀,不得已才来你这里避一避。”
“追杀?!”
翠莲吓得脸都白了,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地上:“我的天爷!那……那你们没把仇家引来吧?”
“放心,我们甩掉了尾巴才过来的。”张飙接口道。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虽然朴素但充满生活气息的小院,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风韵犹存、一脸担忧的妇人,心里对陈千翔的品味点了个赞,嘴上却一本正经地道:
“嫂子别怕,我们就是借贵宝地歇歇脚,没有恶意的。”
“你是.”
翠莲见张飙眉眼清秀,虽然同样衣衫褴褛,但无论是官袍,还是气质,都与宋忠等人大不一样,不由满脸好奇。
却听宋忠连忙介绍道:“翠莲妹子,这位是张飙张御史,是皇上特派下来的钦差!”
“张飙张御史?钦差?”
翠莲蹙了蹙眉,仔细打量了张飙一阵,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指着张飙,颤抖着声音道:
“你你就是那个.那个张疯子?!”
“呃”
张飙嘴角一抽,心说老子的名声这么响亮吗?!连个乡野妇人都知道!?
他不由扭头看向宋忠等人,只见四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屋顶,想笑又不敢笑。
很明显,不出应天府还好,出了应天府,张飙才知道自己有多出名。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拱手道:“鄙人不才,正是区区在下!”
“啊!真的是您啊张青天!?”
翠莲顿时惊呼道:
“我听陈郎多次提起您!他说您在京城折腾了好些大人物,什么国公侯爷,您说审计就审计,还替咱们老百姓做主,连皇上都”
她本想说连皇上都敢骂,但话到嘴边,又立刻止住了,然后尬笑着转移话题:
“那个.张青天,您,你们应该饿了吧?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但能够管饱,你们稍等,民妇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呵呵,那就多谢嫂子了.”
张飙笑着点点头,然后目送翠莲手忙脚乱的跑去了厨房。
而宋忠四人则目瞪口呆的看着张飙,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张飙两手一摊:“没办法,本官的粉丝就是这么多,哪哪都有,基操,勿6!”
宋忠:“.”
三名锦衣卫:“.”
他们互相对视,不由面面相觑。
【别人得到权力,大多都是利己!】
【只有张大人得到权力,才是为国为民!】
【不然,怎么如此深入民心】
另一边,开封,周王府。
昔日庄重肃穆的银安殿,如今虽格局未变,但端坐于主位之上的人,却换成了意气风发的朱有爋。
他穿着临时赶制的亲王常服,虽非世子蟒袍,但规制已远超郡王。
只见他手指轻轻敲打着紫檀木椅的扶手,听着下面属官禀报各项事务,眼神中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新官上任的锐利和不容置疑的霸道。
“城东漕粮转运的账目,为何还有三处含糊不清?本王……咳,本主事昨日不是已下令,今日午时前必须厘清呈报吗?”
朱有爋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冷意,目光如电般射向负责此事的仓曹参军。
那参军浑身一颤,连忙跪倒:
“回……回禀主事,实在是年代久远,经办人员多有更迭,故而……”
“借口!”
朱有爋猛地一拍扶手,打断了他的辩解,声色俱厉:
“更迭?那就去找!去查!凡是经手过的人,一个都不许漏掉!”
“厘不清账目,就是你无能!若再敢推诿搪塞,你这参军之位,有的是人想做!”
“是是是!下官立刻去办!立刻去办!”
那参军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殿内其他属官见状,无不凛然,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位新任的‘主事爷’,手段可比温厚的世子殿下狠辣果决得多,也专横得多。
朱有爋很满意这种效果。
他享受着这种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感觉,每一个命令的下达,每一次属下的战栗,都让他心中的权力欲望得到极大的满足。
【这才是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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