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
怎么高考完,群里一个两个的,都看她不爽似的。
杨超跃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里有些怅然。
倒也理解。
其实不是别人的问题,是她自己心态的问题。
周野执著于送外卖,感受不同阶层的人的居住环境,想用周野自己的方法,多长长见识,这会儿正忙着。
浩纯和若喃,纯纯被阳哥洗脑了,她在群里骂阳哥,哪怕是开玩笑,这两个走狗也忍不了。
可是。
现在。
她就是很想找人说话。
想庆祝。
平常学生高考完,可能会和同学一起玩吧,她初中辍学,现在参加的是成人高考,早就没有同学了。
出租车驶离盐城城区。
再看一眼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屏幕上她说阳哥辣鸡的聊天记录还在,可那会儿打字时的兴奋劲头,没了踪影。
窗外是苏北平原特有的景致。
成片的水稻田铺展到天边,刚灌浆的稻穗坠着晨露,绿得沉甸甸的。
田埂边的水泥路窄窄的,有骑电动车的村民,车筐里装着刚割的韭菜,车后座载着放学的孩子。
远处的村庄轮廓渐渐清晰,红瓦白墙的农房散落着,烟囱里飘出淡淡的炊烟,和出租车尾气混在一起,透着股烟火气。
暖不透她心里的空落。
也不知道为啥空落落的,反正就是这样。
等红绿灯时。
发现路边有一群刚高考完的学生。
聊着笑着,声音很大。
男生们勾肩搭背,手里举着冰可乐,瓶身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笑声隔着车窗都能飘进来。
女生们挎着书包,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马上放假了,要去聚餐,去唱K,有人举着手机拍合影,镜头里的笑脸亮得晃眼。
眼里满是卸下重担的轻松和对未来的憧憬。
那是她没经历过的青春。
不是初中辍学后的打工岁月。
不是成人高考复习时的孤灯夜读。
而是一群人经历高考,并肩作战后,能光明正大分享喜悦的热闹。
这两天高考时,考场里全是比她大最少好几岁的陌生人。
考完最后一科,离开考场时没有欢呼,没有拥抱。
独自兴奋的接受完采访,回到酒店拿行李,却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可能是自己太矫情了。
就是感觉自己这一刻,像没着没落的孩子,攥着一点微不足道的成就感,却找不到人分享。
曾经那些熟悉的同学,早就渐行渐远了。
现在熟悉的人,都是公司里的同事。
即便如此,浩纯,曦微,江阳,若喃,白露,还有熟悉的娜扎,周野,甚至是孟姐,她们都不在身边。
没有可以庆祝的朋友。
倒是群里的互怼,能看得她乐一乐。
[“野子,我就问你,盐城王岗村的定单送不送。”]杨超跃在群里回复周野。
周野冒泡:[“送,路费一千。”]
杨超跃发消息:[“那算了。”]
直到出租车驶进王岗村。
夕阳往稻禾尽头沉。
风里裹着稻穗的潮气,有老柳树的清香,吹在脸上暖融融的。
远远望见老家门口那棵挂满红布的老柳树,杨超跃的心忽然就定了。
红条被夕阳染成了橘色,被风吹得飘成小旗,像在盼着她回来。
远处的水稻田刚抽穗,绿浪被夕阳镀上金边,顺着田埂铺到天边。
蝉鸣比午后弱一些,知知的叫,一阵一阵的。
这里是她的根。
无论走多远,受了多少委屈,都能让她安心的地方。
树荫下,爹爹佝偻着背站着,衣裳洗得有些发白,平整干净。
眼尾堆着细密的皱纹,眼里满是期盼,使劲眯着眼往路口望,生怕错过女儿的身影。
“考完啦,跃跃。”
“是咧,考完啦,再过两个月说不定就要去读大学咧。”
杨超跃下车,说的是普通话。
还是会带着点老家方言的腔调。
自从当演员,在阳哥的督促下,刻意学好普通话后,一回到老家,就感觉说话怪怪的。
以前方言说得特别溜。
张嘴就来。
现在反而生疏了些,有些生僻的词汇,想用方言说出来,要思考几秒,说得撇脚。
在外地,剧组的人会夸她普通话说得特别标准。
专业能力确实提升了。
倒是有种离故乡远了些的感觉。
反而有点像个外乡人。
问了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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