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拉着我手说谢谢姐姐,我忽然懂了。
坚持赚钱不是为了扬眉吐气,是为了能护住想护的人,更是为了不辜负当年在厂里咬着牙的自己。
有人说我现在有钱了,别那么拼。
可我知道,要是现在松了劲,就对不起那个在合租厂房里看不见未来的姑娘。
对不起那个受伤了还敢去上班的自己。
现在坐在考场上,作文纸旁是空的,但我能看见当年纺织厂的旧工牌,就在上面放着,照片里,我穿厂服的模样依旧清楚。
决定参加成人高考时我没基础,就从必修一的课本开始啃。
每天拍完戏不管多累,回来都要看一会儿书,解一会儿题。
微博上有人说,我都当演员了,都出名了,还考这个干嘛。
可我记得十二岁抱着课本哭的样子。
当年没机会读书,现在能补回来,是对自己的交代,跟运气没关系,是我一直没放弃想读书的念想。
遇见我老板是我的幸运,可这份幸运能长成今天的样子,靠的不是运气,是我在厂里没垮,赚了钱没飘,再难也没走歪路,再顺也没忘本,没辜负那个在厂里咬着牙吃泡面的坚持。
现在我握着笔写下这些,不是想证明自己多厉害,只是想告诉跟我一样从底层拼的人。
别怕日子难,别等运气来。
运气是偶然的,可你咬着牙扛过的苦,守住的心,不停步的坚持,才是能靠一辈子的东西。
就像我现在坐在考场上,弥补了当年没读完书的遗憾。
这不是运气给的,是我用十年的坚持,挣来的。
但愿这次,我能考上大学。
——]
两天的考试,过程是煎熬的。
考完就一切都放下了,等着出结果就好。
对高考的执念,能做的都做了,心里的担子轻了很多。
收卷后,杨超跃第一个冲出考场,往校门口跑。
身后传来收卷老师慢点走的叮嘱,可她脚步停不下来,特别想赶紧呼吸一口考场外的风。
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校门口挤着密密麻麻的人,大多是拎着矿泉水,扇着扇子的家长。
六月份盐城的风里,有点黄海的味道,燥热燥热的。
“就那姑娘,第一个冲出来的!”
“快快快,采访她!”
发觉有人盯着自己瞧,杨超跃偏头看去。
就看见两个举着话筒,扛着摄像机的记者追上。
是盐城本地的记者。
摄像机镜头对着她。
女记者的衬衫领口被汗湿了一片,给杨超跃举着话筒:“您是第一个出考场的,能聊聊吗?”
“可以的。”
杨超跃早就习惯镜头了,不闪不避。
“网上很多人说盐城昨天的语文作文题目很难,主题是说话的艺术,您觉得难吗?”
“难吗,我觉得不难啊……卧槽,昨天的作文主题是说话的艺术?!”
杨超跃猛的反应过来,脑瓜子嗡的一声,爆了句出口。
然后才明白怎么回事。
网上爆的作文题目,是普通高考学生的,不是她的,杨超跃忍不住笑:“你吓我一跳,我成人高考的,我的作文题目不一样。”
“成人高考?您明明看起来很年轻啊。”
“但我已经混社会几年了,我初中辍学的。”
“为什么现在还想着考大学啊?”女记者把话筒递到她面前,声音里带着点好奇。
杨超跃眨了眨眼。
回头向身后的校园看去。
风把头发吹到脸上,杨超跃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不是第一次想,是第一次敢来考。”
她的声音有点哑。
但却很稳:“以前家里穷,穷得都供不起我读书了,就去打工了嘛,在厂里干活,那时候就觉得,考大学是下辈子的事,觉得这辈子可能就耗在流水线上了,后来跟着我老板当演员了,赚了点钱,就又想读书了,想给当年那个抱着课本哭的小姑娘一个交代,她那时候没机会读书,我现在能补回来,就不算辜负她。”
说到这里。
她顿了顿。
对着镜头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我其实现在挺感慨的,说多了矫情,你们去采访其他考生吧,采访那些高中生,正常高考的,他们的感受肯定和我不一样,我要给我嗲嗲打个电话,他在等我回家。”
面对记者的话筒,杨超跃没什么好隐瞒的。
初中辍学,工厂打工,这些都不是丢人的事,是她真实走过的路。
杨超跃说完就走。
却又被女记者叫住:“对了,姑娘,您叫什么名字,您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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