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又冷静……
晚上,乔依沫拿起手机凑过来,对司承明盛和姥姥分享她们对店面的规划。
“喏,我跟千颜选择的几款风格,你要不要挑一下?哪个好?”说着,乔依沫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男人扫了眼,指着一款建筑:“这个,好新奇。”
“哦,这个是吊脚楼风格的,这个的话好像也行,我等会跟千颜议论议论,明天去火锅店踩点。”乔依沫说得慷慨激昂。
“可以,明天达伦带你们去。”
“OK。”达伦毕恭毕敬地点头。
夜幕渐深,乔依沫拿起睡衣去洗澡,司承明盛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堆英文合同。
这时,姥姥端着一碗温热的中药走了过来,黑漆漆的像墨水一样,还散发着浓郁苦涩的味道。
蓝瞳瞥了眼,光是看着就想吐,每根神经都在抗拒。
“还不去洗澡吗小司。”姥姥走到他身边,好奇地看着他电脑屏幕的内容,犹如天书。
“等会就去。”
“还没忙完?”
“差不多了。”
“好,”姥姥眯起眼睛,将中药递到他面前,语气温和:“先把中药喝了,现在这个温度正好,喝了就能好得快一些。”
“好。”司承明盛缓缓接过,他深深吸气,吐气,随后仰头一口气喝光。
苦涩发腻的味道瞬间从舌尖蔓延至喉咙。从胃里漫延到他的大脑,苦得他身子微颤。
乔依沫洗好澡,打开浴室,湿热的氤氲随着涌来。
女孩见他微垂着脑袋,立即跑来观察他的情况:“司承明盛,有没有事?”
“没事。”司承明盛低音暗哑,努力平息这种不适感。
女孩跑去倒了杯温水,再加入一小勺白糖搅拌,递给他:“喝点糖水,缓缓苦味。”
司承明盛难受地将糖水喝了进去,缓和了些。
乔依沫拍了拍他的后背:“太苦的话……下次就在中药里放点糖?”
司承明盛拒绝:“我只是头一回喝这么多次热的水。”
“哦哦。”乔依沫后知后觉,他之前泡茶都要加冰块。
姥姥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关心地询问:“沫沫,他没什么事吧?如果太苦的话还是不要喝了。”
“不要紧,我会习惯的。”司承明盛回应。
乔依沫点头,粲然地安抚:“没事的姥姥,他头一回这样。”
“原来如此,那早点休息哦。”姥姥似懂非懂地点头。
司承明盛应下,身体恢复平静……
达伦有听他的话,暂时到五星级酒店入住,艾伯特回到别墅,他又舒舒服服地躺在乔依沫的小床。
抓着那聚酯纤维的蝴蝶结凑到鼻息间嗅着。
这个蝴蝶结是清洗过的,淡淡的桃花洗衣味道,但也好闻,好闻到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沉睡过去……
梦里,他与乔依沫回到了那座寺庙,地上暗红血液浸透了青石板路。
呼吸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苦不堪言。
灵婆坐在巨大的桃花树下,手上也沾着血,一双空洞浑浊的眼睛朝这边望过来,指着自己嗫嚅着什么。
梦里他看不清乔依沫,她模糊得像一团虚影。
他抓不住她。
很快,寺庙只剩他一人,以及那棵光秃秃的桃花树,桃花树忽然变了模样,变成了他小时候被倒吊的大树,树桠扭曲,诡异。
路西女皇坐在中式亭子里,鲜红的长指甲与亭子的红灯笼,周围有白茫茫的雾气萦绕,她低着头,苍白的手在织着什么。
哼着美式小调曲……诡异违和。
又看见路西了,寺庙变成了蓝岛,周围全是蛇与蓝玫瑰,他甚至看见皇瑞恩苏醒,看见艾伯特站在他的对立面,看见纪北森与乔依沫结婚……
美式与中式的恐怖结合,让他不安……
司承明盛豁然睁开双眼,天花板倒映着窗外的婆娑树影。
县城的夜晚静得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
他吃力地坐在小床上,梦里他断断续续地头痛了很多次……
这个梦逼真得让他头疼,他差一点就要醒不过来,好像度过一个漫长的世纪……
司承明盛拿起手机,无名指的钻戒在黑暗中发着光。
手机壁纸是乔依沫的照片,上面时间显示,凌晨3点。
司承明盛喘着粗气,蓝眸恍如深不见底的海,给她发消息:「乔依沫,你在做什么?」
「说话。」
他等不及了,直接给乔依沫打电话。
她没接。
担心她真的有事,司承明盛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下楼,打开姥姥的房间。
屋内光线暗暗的,女孩和老人睡得正沉。
男人快步到床边,大手小心翼翼地插入女孩的膝盖与肩膀,将她抱了起来。
乔依沫迷糊地睁开眼,刚要发出声音,就被大手捂住。紧接着,整个人被稳稳地抱出房间,往二楼走去。
“你……你怎么了?”女孩小声询问。
“来看看你还有没有呼吸。”男人回答得嘶哑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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