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子边缘冒了出来,我闻得出,里面有浓烈的孜然的香味,但在这个时侯,我怎么还有胃口?
我被他领着坐在了主席,坐在此处,视野极为广阔,可极为清晰地看见大半个井底与那井壁之上盘旋而上的石阶小道。
此时,我算有几分明白了,刘德全今日不是叫我来享口舌之欲的。
果然,他用极欢喜的语调道:“阁主,今日咱们很幸运,正巧是腊八日。”
我们对面的栏杆之上,站在阴影里的,是垂眸而立的顾绍,每个廊柱后边,都隐着一张面孔,是他的属下,如暗底里的影子,浸着丝丝冰冷,井底却是吆喝呼喊,有歌声先由一人唱起,渐渐地,却是众人应和,和井底洞壁连续震荡的回音,一层层地向上,直逼入人的耳内。
“土返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路的那头,就是晨曙,腊八之日,重生之期,飞上墙头,腊谷星神照应,鱼变飞龙……”
苍凉中却夹着激越,和着洞壁的回音,无来由增添了一些悲意,就仿佛飞蛾见到桌面上的火焰,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往前扑了去。
洞底下的人开始往上爬,暗暗的光线之下,不断地有人跌了下去,传来皮肉砸落地面沉重的声响,越到上层,人便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只剩下了便只余下了廖廖几人,而当头一人,便是一位戴着面具衣衫褴褛之人,他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我认得清楚,他便是那刚刚在鬼会中被打之人,洞底暗暗的灯光照射之下,他抬起眼眸,虽隔得遥远,我却又见了他眼眸深处的淡淡暗金。
忽地,我只觉一阵心酸,无所适从,刘德全要干什么?
这个身份当真那么的重要?
我忽然感觉这一切不那么好玩了。
井底的嘶吼喊叫依旧,夹在歌声吟唱之中,全不畏生死,在这里,人命如蝼蚁一般。
可让我心慌的是,我感觉不到害怕,却感觉这一切理所当然。
而我现在站着的这个位置,却是天生为我而设。
桌上炖着的某肉类发出强烈的香味,直钻进了鼻子里,水汽朦胧,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见到那人越爬越高,而对面站着的顾朗,拔出了腰间的剑。
连原是满脸笑意的刘德全,也收了脸上的笑纹,表情凝如岩石。
他原本就不是那所谓的囚犯,爬出去也是死!
可他还是一直往上,一直往上,跳跃过越来越宽的断路之处,直来到最后,那条距离最长的断壁之处,如果跃不上断崖的这一头,他便会直直地摔了下去,跌成肉靡。
他要怎么办,会怎么办?
“刘德全……”我侧过头去,却见到刘德全一直亲善和蔼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见,他眼底眉梢俱是冷凝之极的诡异。
“如果你不是阁主,对于我们来说,又有什么用呢?”隔着桌子,桌子水汽蒸腾,他的眼眸冷如碎冰。
忽地,我背心被一股大力推动,身躯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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