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首长!”
转身就跑,心里还在嘀咕:三个成年男人的饭量?再加一半?这得用筐装吧……
屋里,王小小已经顾不得形象,就着那半份萝卜炖肉,几口就把二两米饭扒拉完了,连碗边都舔得干干净净。
吃完,她摸着依旧瘪瘪的肚子,抬起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老丁,那眼神分明在说:爹,还饿。
老丁看着她这副饿狼托生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是后怕。
这要是真按他想的关她三天,饿也能把这小崽子饿出个好歹来。
他拉过那把瘸腿凳子坐下,板着脸,但眼神已经软了下来。
等警卫员拿着一小筐热腾腾的窝窝头,一大盆油汪汪的猪肉炖粉条,王小小的眼睛都快绿了。
老丁挥挥手让他们出去,看着王小小再次投入到风卷残云的进食大业中。
这一次,她吃得快,但不再像刚才那样慌张,而是带着一种踏实满足的劲头。
窝窝头掰开,夹上粉条和肉片,一口下去,腮帮子鼓鼓的,吃得鼻尖都冒了汗。
老丁就静静地看着她吃,自己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目光复杂。
直到王小小终于速度放缓,打了第一个满足的嗝,又伸手去拿最后一个窝窝头时,老丁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沉淀了一夜又半天的重量:“现在,吃饱了。脑子有血了,能想事了。”
他弹了弹烟灰,“告诉爹,知道错哪儿了吗?下次,还会不会这么干了?”
王小小拿着窝窝头的手顿了一下。
她放下食物,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抹了抹嘴,坐直了身体。
她看着老丁,那双总是闪着算计或倔强的眼睛,此刻清澈见底。
她的声音还带着吃饱后的些许慵懒,但语气很认真,“爹,我错在,只算了我们能扛多久,没算您心里怕我们扛不住的那份重量。我错在,以为准备够了吃的穿的,就能把一天一夜和零下三十度变成一道算术题,忘了这道题后面,连着的是血,是命,是您和好多伯伯心里永远化不开的冰疙瘩。”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更精确的语言:“下次如果还有必须要在特殊环境下完成的任务,我向您保证:时间规划上,绝对设置冗余,绝不卡着极限算。风险评估里,第一条就写上历史情境核查,凡是跟您说过的那种要命的情景像一点的方案,直接撕掉重来。”
她看着老丁的眼睛,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效率很重要,但让您、让关心我们的人能安心,比效率更重要。我不会再用我们的能扛,去换你们的担心了。”
老丁夹着烟的手,停在半空。他久久地凝视着王小小。
这番话,比昨天那份沉甸甸的检讨书,更直接地敲在了他的心坎上。
她没有空泛地认错,而是精准地点出了他愤怒的根源是怕。
且给出了具体的、可操作的改正方案,尤其是最后那不用能扛换担心,简直说到了他心窝里。
这小崽子是真的开窍了?
还是饿了一顿,把脑子饿明白了,下次她犯错,是不是饿两顿??